賈張氏的哭嚎像是唱戲一樣,拖腔拉調(diào)且夸張至極。王野就站在旁邊,靜靜的看著。所有看熱鬧的職工都在交頭接耳。只有楊廠長好像吃了蒼蠅似的,想要說話,又不知道從什么地方插嘴。
要不說老楊能當廠長呢,還是有兩把刷子的。立刻就看見旁邊的易中海是突破口,清了清嗓子:“易中海同志,你先勸一下,總是這樣哭鬧也不是辦法?!?/p>
易中??刹桓腋鷱S長拿架子,只能蹲在賈張氏身邊勸道:“賈家嫂子,這是我們廠長。廠長都來了,肯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你這一直哭鬧也不解決不了問題不是?”
現(xiàn)在的賈張氏和易中海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她今天來工廠鬧事兒易中海絕對知道。甚至就是易中海出的主意,他勸賈張氏的話也很明確:這是最大的冤大頭,就敲這人的竹杠。
賈張氏看向楊廠長,剛要開口。楊廠長提議道:“老嫂子,咱們還是去我辦公室說吧,這畢竟是車間,不是說話的地方?!?/p>
賈張氏轉(zhuǎn)頭看向易中海,這老東西微微搖頭,不讓賈張氏去辦公室。這要是進了辦公室還不是任由楊廠長拿捏,在這里多好,一堆看熱鬧的工人,楊廠長投鼠忌器還不是他們怎么說怎么是。
賈張氏扯著嗓子喊道:“我不去辦公室,有什么就在這里說?!?/p>
這下楊廠長又到了進退兩難的地步,在車間里還怎么威逼利誘,這么多工人,一個弄不好就會引起騷動。楊廠長心里那個氣啊,臉上卻還得賠著笑。他又把目光投向易中海,想著這老滑頭興許還能再幫襯幫襯。可易中海這會兒裝起了糊涂,眼睛盯著地面,仿佛地上能找出解決辦法似的。
王野在一旁瞧著這場鬧劇,心里暗笑,這種狗咬狗的熱鬧太好看了。就在王野美滋滋的偷笑時,楊廠長湊了過來,拉著王野進入車間的一個辦公室壓低聲音:“小王同志,讓保衛(wèi)科的同志們,把看熱鬧的都清理出去?!?/p>
王野裝作沒聽清,同樣低聲問道:“楊廠長你說什么?”
楊廠長緊咬后槽牙從牙縫里擠出話來:“你就直說,要怎么樣才能幫我?”
楊廠長就是這樣,又想解決問題,還想留下好名聲。以他廠長的身份,大吼一聲,誰敢在這里看熱鬧。他為什么要王野驅(qū)趕看熱鬧的工人,還不是想留下親民的名聲。
王野腦子一轉(zhuǎn)就能想的明白,這時候不敲竹杠還等什么時候。他是吃喝不愁,可是保衛(wèi)科的兄弟們愁啊,這時候可是收買人心的好時候。輕咳一聲:“楊廠長,保衛(wèi)科的兄弟們難啊,這眼瞅著就要進入深秋了,棉衣都沒有?!?/p>
楊廠長滿頭黑線,為了自己的名聲也只能妥協(xié)道:“讓你們科長打報告,我簽字。”
王野嘴角上揚:“這空口白牙的,要是您反悔我找誰說理去?”
楊廠長一聽這話,差點沒背過氣去,心說這王野還真夠難纏的??墒碌饺缃?,也沒法退縮。他咬咬牙,從兜里掏出鋼筆,扯過一張紙,刷刷寫下承諾,遞給王野,沒好氣道:“這下行了吧,趕緊給我想辦法把這事兒了了。”
王野仔細地打量了一下,鄭重的裝進口袋里:“我代保衛(wèi)科的兄弟謝謝廠長同志,你就放心吧,出去你就正常交涉,在必要的時候我們一定力挺您?!?/p>
得到王野的保證,楊廠長心滿意足的返回賈張氏身邊,用和藹可親又帶著幾分討好的語氣問道:“老嫂子,你有什么困難可以說說,能辦到的我們一定滿足?!?/p>
見到楊廠長這么客氣,賈張氏也神氣起來:“我們孤兒寡母的,以后沒了進項,我要1000塊錢?!?/p>
聽見賈張氏的條件,周圍看熱鬧的瞬間沸騰起來,都在指責這個老太太獅子大開口。王野見機會來了,大喊一聲:“都閉嘴,一個個的像什么樣子?!?/p>
場面瞬間安靜下來,王野掃視一圈:“現(xiàn)在是不是工作時間,都在這里圍著干嘛,耽誤了生產(chǎn)進度誰負責。”
轉(zhuǎn)身對著孫叔喊道:“孫叔,車間里看熱鬧的全部趕出去,一分鐘之后誰還在這里,一律帶去保衛(wèi)科寫檢討?!?/p>
隨著王野的話落,車間里的工人四散而去。整個車間立刻變得清靜,只剩下地上的賈張氏,蹲著的易中海,工會和后勤的工作人員,以及這個車間的主任。
站在一旁的楊廠長變得輕松,王野的目的達到,帶著一眾向車間門口走去。所有人就守在那里,不讓任何人進去。跟出來的孫叔湊了過來:“小野,為什么把人都清出來?科長說讓咱們維持好秩序就行?!?/p>
王野從兜里拿出楊廠長開的單子,偷偷給孫叔看了一眼:“孫叔,沒好處的事兒,咱能唱這個黑臉兒嗎?”
孫叔看清了紙上的內(nèi)容,疑惑的問道:“為了這么點事兒,楊廠長下這么大本兒?”
王野不屑的瞥了一眼車間里面:“事兒是不大,可傳出去影響廠子聲譽,楊廠長愛面子,肯定不想在工人面前丟了威望,這才不惜下血本讓咱們幫忙收拾爛攤子?!?/p>
“他一個大廠長需要威望,我一個小屁孩兒要那東西干嘛,還不如給兄弟們換點兒實惠,兄弟們還能念我個好?!?/p>
孫叔伸出個大拇指:“還得是你!放心,一會兒私下里我把這事兒告訴兄弟們,絕不讓你白忙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