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與進入此處相關(guān)的神霄臺都被湖水淹沒,還特意搬了塊石柱立出水面,用于掩藏真正的神霄臺。
一時的駭然過后,朱英很快意識到,有哪里不對。
怎么會藏得這么深?
如果真如傳聞所說,封魔塔中鎮(zhèn)壓著千年前作亂的大妖魔,那么即便朱家決定放棄天絕劍,也不應該將封魔塔的存在一并抹去,難道不是將其大白于天下、呼吁百家仙門共同守護更為安全?
還是說,被太多人知道封魔塔的所在,才最不安全?
……塔里到底有什么?
“在這里等等你的弟弟妹妹?”宋渡雪打斷了她的凝神思考,他似乎走累了,半倚在扶欄上。
朱英頷首,宋渡雪如蒙大赦,撩袍在石階坐下,將披散在背后的長發(fā)攏起,側(cè)過頭擰干發(fā)絲間殘余的水。
朱英也趁此機會坐下休息,封魔塔兇性太重,看久了連眼睛都被刺得生疼,于是她轉(zhuǎn)頭盯著宋渡雪,半晌過去,忽然想起自己還有句沒說完的解釋。
“對了,剛才在水下,我是因為……”
“我知道!你不用說!”
宋渡雪氣急敗壞地打斷她。
“……”
朱英挑了挑眉,終于確定此人鬧了一路的脾氣其實是在惱羞成怒,也不知是因為被她親了而害羞,還是因為被她救了而惱火。
苦命的孩子通常早慧,朱英從小浸在之乎者也的大道理中,尚未真正走入紅塵,先管中窺豹似的有了一派自成的見解。為了救人性命一碰嘴唇而已,她心中無鬼,所以坦蕩磊落、不覺有異,反倒是看宋渡雪驚弓之鳥般的反應,頗為好笑。
與她的忍俊不禁相反,被迫回想起方才兵荒馬亂的一幕的宋大公子好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全身的毛都炸了,本在梳理頭發(fā)的手指滯在半空,渾身上下寫滿了如果朱英再敢多說一個字,就要與她同歸于盡。
“好,知道就不說了?!?/p>
誰知朱英這回沒找事,居然真的從善如流地閉了嘴,宋渡雪無聲松了口氣,卻沒成想姜還是老的辣,心還是年紀大的黑,他才重新握住發(fā)梢,就聽得身后少女一本正經(jīng)開了口。
“那說個你不知道的。其實我也是第一次親男子,咱們扯平了,不算我占你的便宜。”
“……”
宋渡雪手指驀地收緊,與少女柔軟的唇瓣相接的記憶死而復生,頓時感覺腦袋“轟”一聲爆炸了。
未滿十四歲的小少年情竇將開未開,空有滿腹經(jīng)綸詩書,此刻卻盡數(shù)成了輕飄飄的紙上談兵,壓根落不到實處,不足以解釋他為何心亂。
濕透的發(fā)尾被他使勁一抓,“啪嗒啪嗒”甩了一地水,他本人卻好似已經(jīng)得道坐化,任由水流綿綿地順著指縫滑落,愣是一動也沒動。
眼看心高氣傲的宋大公子當場紅成了個燈籠,平日里看著懂事,其實性子蔫壞的朱英終于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