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艮宮己,兌宮庚,干宮辛,中宮壬……”
他一邊仔細算著,一邊將手按在龍身鑲嵌的寶珠上,試著往內(nèi)注入了些許靈氣。
果真如他所想,那些看似緊密鑲嵌的寶珠稍微注入些靈氣便可以順著龍鱗移動,而門上活靈活現(xiàn)的龍形雕刻其實大有乾坤,其四爪指向四方,龍頭為中宮,每一片龍鱗都似乎代表一個卦位。
但這龍鱗陣雖與奇門中的八門相似,復(fù)雜程度卻遠超八門。八門不過是三奇六儀再并八門,這龍圖卻盤曲猙獰,鱗片所處位置、方向都各不相同,看似毫無關(guān)系,卻又好似互有某種冥冥的關(guān)聯(lián),叫人摸不著頭腦。
到底是什么關(guān)聯(lián)?
“……木頭,好了沒啊?!?/p>
朱菀已經(jīng)等得開始打哈欠,朱慕還直愣愣地杵在門前,老僧入定似的巋然不動。宋渡雪注意到他異常入迷的神態(tài),沖朱菀搖了搖頭:“噓,等他算?!?/p>
縱觀朱慕迄今為止短暫的十四載,此子五歲通任督,七歲讀八卦,十歲學奇門,十二歲在觀星之時念頭通達,于浩渺星海中捕捉到“因果相生,天命既定”的道心,從此得道,讓谷湛子那怪老頭也贊不絕口,歸根結(jié)底,其天才之處其實唯有一個字:癡。
直到朱菀已經(jīng)快睡著了,朱慕才忽地大叫一聲,中氣十足道:“我知道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朱菀被他嚇得噌一聲彈起來:“什么什么?”
“我知道了,”他眼睛亮得驚人,一手在龍鱗紋路上來來回回比劃:“這是八個彼此嵌套的八門陣,以龍須為干支,以龍爪判陰陽,這七顆的卦位其實都一樣,可能是最后進入的人只隨手改去了一顆的位置?!?/p>
“甲辰為乾,休位直使,死門;戊申為坎,傷位直使,死門;丙午為離,杜位直使,死門……”
朱慕興奮地卜算了半天,算出三顆寶珠的位置,好像才終于察覺到什么不對,不僅聲音明顯低了下去,也不再將他計算的過程念出來。
“死門?!?/p>
“死門?!?/p>
“死門?!?/p>
“死門?!?/p>
隨著七顆寶珠的卦位逐一確定,四人都陷入了沉默。
七方皆停在死門,像某種警告。
朱慕的手僵在半空,良久過去,他才并指按住最后一顆寶珠,將其緩緩?fù)频揭粋€他算出的位置。
“辛寅為震,開位直使,”
隨著寶珠在龍尾處落定,巨石門內(nèi)傳出陣奇異的蜂鳴,椒圖獸首口中的門環(huán)劇烈地顫抖起來,那分明渾然一體的石門竟憑空裂開,朱慕抬手推去,沒用多大力氣,沉重的石門便自己緩緩向內(nèi)洞開。
門內(nèi)漆黑一片,外面亮如白晝的光線好像被什么結(jié)界阻隔,半分漏不進去,同樣的,門內(nèi)的事物也一點漏不出來,無色無味,無聲無溫,無象無形。
如同他們不是要穿過一道門,而是要進入另一個世界。
“……死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