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東西到了什么境界,木頭,你能看出來嗎?”朱英沉聲道。雖說已經(jīng)過去了千年,但仙人留下的封印怎可能隨便就能沖破,既然能到達(dá)這里,上面幾層的封印恐怕也難以幸免。
到底是從哪一層下來的,第四層,第五層,還是更高?
朱慕搖了搖頭:“比我境界高得多,沒法分辨。”
朱菀撇撇嘴:“這還用你說?!?/p>
朱英垂眸思索半晌,轉(zhuǎn)身往回走:“我們原路回去。”
“?。磕菫t湘怎么辦?”朱菀吃了一驚,小跑著追趕她姐大步流星的步伐:“要不回去告訴大伯,讓大伯想想辦法?我們不提瀟湘,就說這座塔的事情,他肯定會派人來的,到時候我們再想辦法混進(jìn)來,偷偷救瀟湘,怎么樣?”
“我先送你們出去,”朱英沒接她的話,只道:“太危險(xiǎn)了,不能把你們卷進(jìn)來?!?/p>
“送我們?”朱菀兩眼一瞪,發(fā)覺事情不對勁,一把抱住朱英的手:“難不成你還想自己上去?英姐姐,你自己說的,邪祟都不主動給人送菜,你怎么比邪祟還不如?”
“……”
朱英居然被她堵得說不出話來,啞口無言之下,干脆使起了老招數(shù)——君子動手不動口,鉗住朱菀的小爪子,不由分說地把人往回拽。
朱菀根本不是她的對手,鬼哭狼嚎地嚎了一路,相比之下,另外兩位好漢更有自知之明,知道比動手沒人動得過朱英,十分默契地裝聾作啞,各自在心中盤算著什么。
但不管是鐵了心要留的還是堅(jiān)決要一起走的,到門前全都變成了淹了水的炮仗,通通啞了火。
門怎么消失了?!
那塊“物”字碑分明還倒在地上,連半月形散開的落葉都與他們離開時別無二致,顯然沒有旁人來過,但背后的山壁上,厚厚的石門竟然不見蹤影,只剩下一塊爬滿青苔的巨石,頂上吊垂下十幾根綠藤,仿佛已在此佇立了許多年。
雖然來時的門也是一塊大石頭,但那至少還有個門樣,而面前這塊石頭別說浮雕的圖案法陣,連個門樣也沒了,就是一塊山上隨處可見的石頭!
朱英難以置信地伸手一摸,又濕又滑,并不是幻覺,提起重劍哐哐哐胡亂砍了十幾下,巨石紋絲不動,除了在青苔上留下一片雜亂的劃痕外并無任何收獲,倒是把她自己累得氣喘吁吁。
“不行,傳信的法寶都用不了,”宋渡雪看著手中毫無動靜的白玉笏板,緩緩皺起了眉頭,“這地方應(yīng)該有什么特殊的封印,和外面完全隔絕成了兩個世界?!?/p>
“難道走錯路了?”朱英一拳砸在石頭上,咬牙道,“是迷陣嗎,門被藏起來了?”
朱慕舉著八卦鏡凝神端詳,表情也相當(dāng)?shù)碾y看:“不,不可能,不只方向正確,卦位也沒錯,這就是我們來的地方?!?/p>
“那為什么——”
“朱英,等等,”宋渡雪忽然抓住她的手腕,正色道,“你想一想,既然能沖破封印到達(dá)第一層,還能把外面的人擄進(jìn)來,為什么不干脆直接離開,要在這里靠蠶食同類茍且偷生?”
雷聲大作中,朱英順著他的話稍稍一想,冷汗唰地下來了:“你是說……”
“現(xiàn)在倒回去看,瀟湘的失蹤疑點(diǎn)重重,我們原以為是從這里逃出去的邪祟所為,但現(xiàn)在見過里面的模樣后,你覺得說得通嗎?既然已經(jīng)有邪祟沖破了塔內(nèi)的封印,可以從上層下來,如果它們還有辦法出去,早就全部逃走,在人間引發(fā)大亂了?!?/p>
朱菀被他這么一說,也覺得事情古怪起來:“對哦,那個小氣鬼看起來也不好吃啊,干嘛非要把她抓來?”
“因?yàn)橹挥凶チ怂?,才能逼我們瞞著消息,孤身前來。我從剛才就覺得不對了,從湖底封印開始,通往這座塔中的每一步都不像曾有活人經(jīng)過,先前還能勉強(qiáng)當(dāng)作巧合,現(xiàn)在看來恐怕沒有一件事是巧合,如果這座塔中根本沒有邪祟逃脫,那抓走瀟湘的是誰?”
宋渡雪定定地望著她,一雙桃花眼里寒芒閃爍:“有沒有一種可能,其實(shí)不是邪祟,是人。瀟湘根本不在這里,有人故意捏造了一場騙局,就為了引我們闖進(jìn)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