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頭是兩只帶毛的野豬前蹄,比她巴掌還大一圈。
“這……這哪來的?”她拉著陸宴的胳膊直晃。
“后山老獵戶張大爺給的?!标懷缗牧伺穆榇系难樕险粗c泥也沒顧上擦。
“前兒他下的套子,昨兒套著只野豬,剛處理干凈。我今早去給他送咱腌的酸菜,瞧見這倆蹄子,就跟他換了?!?/p>
凌安安看著他軍靴上沾的泥疙瘩。
后山雪深,他準是踩著沒膝的雪走了來回。
鼻尖一酸剛要掉淚,又被他捏了捏臉:“哭啥?快去燒熱水,咱燉豬蹄。”
陸宴沒歇腳,直接在院子里支起土灶燒水。
他蹲在雪地里,拿小刀一點點刮蹄子上的細毛。
凌安安端著熱水出來遞抹布:“我?guī)湍愎??!?/p>
“不用,你進屋待著?!标懷绨阉堇锿屏送疲骸巴忸^風大,凍著肚子?!?/p>
他燒旺了火,把蹄子剁成塊,先用開水焯去血沫。
土灶的火苗“噼啪”舔著鍋底,鍋里的水慢慢冒起小泡。
后來肉香越燉越濃,順著雪風往周遭院子飄。
家屬院的人睡得早,可這香味太勾人。
李嫂先披了棉襖出來,扒著院門縫喊:“陸營長?大半夜燉啥呢?香得我家娃直蹬被子!”
接著王大嫂幾個住的近的軍屬們。
就連張翠花家的燈也亮了。
沒多大會兒,陸宴家門口圍了好幾個人,都吸著鼻子笑:“聞著像豬蹄子!陸營長這是弄著稀罕物了?”
凌安安站在門口,看陸戰(zhàn)霆蹲在灶前添柴,火光映著他側臉的胡茬,暖得心里發(fā)慌。
她拿了件厚棉襖過去披在他肩上,又遞過個熱烤紅薯:“你先墊墊?!?/p>
“不急,等燉爛了一起吃。”陸宴把紅薯塞回她手里,往鍋里撒了把鹽。
“得燉到后半夜才夠糯,你先回屋睡?!?/p>
凌安安沒動,就蹲在灶邊陪他,聽鍋里的湯“咕嘟咕嘟”響。
雪落在兩人肩頭,竟一點不覺得冷。
張翠花也站在院門口,鼻子使勁嗅著那香味。
聞著聞著臉就黑了,轉身回屋酸溜溜地跟自家男人說:“你瞅瞅人家陸營長,多疼媳婦!知道弄豬蹄子補身子!你咋就不會去后山問問?說不定也能弄著野豬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