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樓下長安街的車水馬龍。
沒有鐵證如山的指控,僅憑目前的這些關(guān)聯(lián)和推斷,想要徹底扳倒根深蒂固的鐘、曲兩家,幾乎是不可能的。
最終的結(jié)果,大概率還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
批評、警告、冷處理,這些對于那種老油條來說,不痛不癢。
“除非。。?!蓖鯐浹壑虚W過一絲極淡的、幾乎不可能的光,“除非那個趙瑞龍瘋了,自己跑回來,或者被人弄回來,并且開口咬出點實實在在的東西。。?!?/p>
但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就被他自我否定了。
趙瑞龍既然能跑出去,就絕非蠢貨,怎么可能自投羅網(wǎng)?
至于被人弄回來。。。在眼下這個敏感時刻,誰又有能力、且愿意冒天大的風(fēng)險去做這件事?
他笑了笑,覺得自己這個想法有些異想天開了。
政治,更多時候是在可能的范圍內(nèi)博弈和妥協(xié)。
……
漢東省委大院。
沙瑞金辦公室。
沙瑞金剛剛還在跟岳父秦老的電話。
電話里,秦老的聲音帶著一絲如釋重負的輕松:“瑞金啊,說起來,趙瑞龍這小子跑了,從某個角度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p>
沙瑞金拿著話筒,微微皺眉:“爸,您的意思是?”
“蘇哲遇刺,蘇家和劉家像是被捅了馬蜂窩,火力全開啊。”
秦老在電話那頭慢條斯理地說。
“要是趙瑞龍沒跑,被抓了回來,嚴刑拷打之下,萬一他為了活命,胡攀亂咬,把鐘家、曲家那些捕風(fēng)捉影的事情都抖落出來。。。那局面可就難收拾了。蘇劉兩家勢必借題發(fā)揮,不死不休。
到時候,就不是漢東一個地方的問題了,恐怕會引發(fā)一場大地震?,F(xiàn)在這樣,雖然憋屈點,但至少局面還在可控范圍內(nèi)。鐘家、曲家承了情,我們這邊也少了些不必要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