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些?”孫良臣微微皺眉。
“就這些了?!倍∏诘穆曇粼絹碓叫 ?/p>
“沒有書面指示,就是電話里這么一說。。?!?/p>
孫良臣盯著他看了幾秒鐘,似乎是在判斷他話里的真?zhèn)巍?/p>
丁勤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大氣都不敢出。
最終,孫良臣收回了目光,淡淡地說:“好了,情況我們了解了。你先回去,深刻反省自己的錯誤,等待組織下一步的工作安排?!?/p>
丁勤如蒙大赦,又感到一陣虛脫,連忙站起身,踉踉蹌蹌地離開了會議室,背影佝僂,仿佛一下子老了十歲。
看著丁勤離開,李立國嘆了口氣:“孫主任,這。。。”
孫良臣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話:“他交代的情況,和我們初步掌握的差不多。沈仲民很狡猾,沒有留下任何實質(zhì)性的把柄,都是這種模棱兩可的電話暗示?!?/p>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我會把丁勤的交代和我們的調(diào)查情況,寫一份詳細的報告,上報給中樞紀委。至于上面怎么認定,如何處理,那就是上面考慮的事情了。”
李立國點了點頭,沒再說什么。他心里清楚,到了沈仲民這個級別,僅僅憑丁勤這點模糊的口供,想要動他,難度極大。更何況,沈仲民在省里乃至上面,也并非沒有根腳。
。。。。。。
幾天后,省紀委書記田國富關于沈仲民涉嫌違規(guī)干預執(zhí)法、打擊報復民營企業(yè)的報告,擺在了中樞紀委相關科室的案頭。
但正如李立國所料,這份報告并沒有立刻掀起太大的波瀾。
沈仲民電話里的措辭經(jīng)過他精心打磨,極其模糊,完全可以解釋為正常的“要求嚴格執(zhí)法”。
缺乏直接證據(jù),僅憑丁勤一方說辭,難以對一位副省級干部啟動正式調(diào)查。
中樞紀委的反饋很快下來,意見很明確:情況已知悉,但目前證據(jù)不足,暫不予立案,請漢東省繼續(xù)關注,注意收集相關證據(jù)。
田國富看到這個反饋,并沒有感到意外。他放下文件,對坐在對面的副書記笑了笑:“看來,這點事情,還不足以動他沈仲民的根本啊。”
副書記也笑了笑,語氣有些意味深長:“也許吧。不過,田書記,有些賬,不是不算,只是時候未到。說不定。。。上面正在給他拉清單呢?靜觀其變吧。”
田國富點了點頭,目光投向窗外。
到了他們這個層級,很多事情講究的是火候和時機。
沈仲民這次雖然看似過關,但這件事無疑已經(jīng)在他本就不算完全干凈的檔案上,又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未來的某一天,當其他的問題被牽扯出來時,這件事就會成為壓垮駱駝的又一根稻草。
官場上的事,有時候就是這樣,急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