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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陶瓷祖師爺·寧封子：陶窯燒出人間器，泥土成金映古今（第1頁）

黃帝時期，民眾雖已脫離穴居生活，卻仍受器物粗陋之困。彼時炊煮多賴竹筒，盛水則倚獸皮，遇火易裂，逢雨輒漏。即便五谷豐登，亦難久存；縱有甘泉佳釀，亦難遠攜。黃帝目睹此狀，常對左右慨嘆：“民生日用，飲食皆需器以承載。若無堅牢之器，縱倉廩充盈，亦如大廈無基，難成穩(wěn)固。”

黃帝麾下有官吏名寧封，原主營壘修繕之事。其人沉默寡言，卻善察天地之理。一日，隨黃帝巡于渭水之濱，見河灣淤泥質(zhì)地細膩，經(jīng)水浸日曬后，凝如石質(zhì)。寧封俯身拾之，觸感溫潤，捏握不散，心念頓生：若將此土塑形燒制，或可成器？

歸營之后，寧封取渭水之泥，以水調(diào)和，仿獸形捏制一器，置于篝火旁烘烤。夜風(fēng)吹拂，火星濺入泥器，竟將其燒至焦黑。待火熄取視，泥器雖裂數(shù)痕，硬度卻遠超先前，盛水亦不滲漏。寧封大悅，復(fù)取新泥重塑，將泥坯置于柴堆，以文火慢燒。三日后啟柴，見一灰褐色器物，圓口深腹，敲擊時錚錚有聲，盛水三日不滲，煮粥亦無裂痕。

此事奏于黃帝，黃帝親觀其器，執(zhí)之嘆曰：“此乃天賜生民之福澤也！”遂命寧封為“陶正”，專司制陶之職。

寧封受命后，不敢懈怠。他發(fā)現(xiàn)泥土質(zhì)性各異，或遇水易散，或燒后易裂，遂遍歷中原，采集各地黏土，逐一試燒。東及泰山之陰，西至昆侖之麓，南抵淮水之畔，北達燕山之腳，凡沃土所在，皆留其足跡。歷時三載，終明其理：黃河沖積之泥黏性佳，宜制炊器；南山高嶺之土含砂勻，宜制盛器；渭水之泥細膩如脂，最宜制祭祀之器。

制陶之難，尤在火候之掌控。初時，寧封以柴草堆燒，火烈則器崩，火弱則器軟。他晝夜守于火堆之側(cè)，觀火焰之色，辨柴薪之煙，漸悟其玄機：焰呈青藍，則溫度過烈；焰呈橙紅，則火力適中；若見火星四濺，需速添濕柴以緩其勢。又創(chuàng)“封窯”之法，以泥封窯口，留小孔透氣，使火力內(nèi)聚，溫度均勻。由此燒出的陶器，表里光潔，敲擊如磬。

一日，寧封于窯側(cè)休憩，見窯頂青煙繚繞，忽有靈感：若于泥中摻入草木灰，或可改陶之色？遂取松柏灰、艾葉灰拌入泥中，燒出的陶器帶青灰之色；又試以赤鐵礦粉調(diào)和，燒出的陶器赤紅如霞。黃帝見之，贊曰：“泥土本無奇，經(jīng)寧封之手，竟成五彩，真可謂點土成金也！”

陶器既成，天下風(fēng)俗漸改。炊有釜甑，可蒸可煮；儲有甕缸，可藏可存；飲有杯盞，可酌可飲。更有甚者，陶甕盛酒，久藏則味愈醇；陶壺儲藥，防潮則性不散。黃帝遂令寧封廣收門徒，于各地設(shè)窯傳藝。凡學(xué)陶者，必先拜師，行三跪九叩之禮，奉《陶經(jīng)》一卷——此經(jīng)為寧封所著，載取土、和泥、塑形、燒窯之法，后世陶工奉為圭臬。

后世漸有寧封羽化登仙之說。相傳其晚年于蜀地青城山煉丹，一日窯中霞光沖天，他步入窯中，隨煙氣飛升，唯留一陶衣于窯側(cè)。蜀地陶工感其恩德，于窯旁立祠，尊為“陶神”。

陶瓷行業(yè)自此有了傳承符號：以“窯火”為記，新開窯口必以寧封畫像鎮(zhèn)窯；陶工腰間常系一繩，繩懸陶片，取“泥不離火，藝不離祖”之意；塑形用的竹刀，柄上必刻“封”字，以示不忘祖師。

民間祭祀亦有定規(guī)。每年三月十六，傳為寧封誕辰，各地窯廠皆停工一日，舉行“祭窯神”之儀。主祭者備三牲（豬、雞、魚），以新出青瓷碗盛之，置于窯門前。陶工依次上香，念誦曰：“陶神顯靈，窯火興旺；坯無瑕疵，釉色光亮?！奔喇?，取首窯所出陶器，擲于窯前，謂之“謝窯神”。若陶器碎裂聲清脆，則兆豐年。

至商周時期，陶器漸為瓷器所代，然制瓷之法，實源于寧封制陶之術(shù)。窯工仍奉其為祖師，謂“無陶則無瓷，無寧封則無窯”。景德鎮(zhèn)古窯遺址曾出土明代石碑，上書“陶神寧封子之位”，碑側(cè)刻聯(lián)：“土性因火烈而堅，匠心隨窯煙不朽。”此聯(lián)道盡陶瓷之道，亦顯祖師之功——以凡土經(jīng)烈火淬煉，化而為用，裨益民生，此乃寧封留給后世之不朽遺產(ch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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