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無奈:“我不是把那只雍正瓷碗的一百五十塊都給您了嗎,真想要吃鴨子就跟村里人去買唄?!?/p>
現(xiàn)在已經(jīng)管得沒那么嚴了,就算以前割資本主義尾巴的時候,也是能私下偷偷跟人買個雞鴨的。
夏阿婆沒好氣地翻白眼:“那幫人不肯賣給我,我有什么辦法。”
寧媛一愣:“……”
也對,夏阿婆的身份敏感特殊,和她們這些知青不一樣的,村里人多少忌諱。
夏阿婆不以為意地嘿嘿笑:“聽說你拿鞋底大嘴巴子抽王三姨那個賤兮兮的長舌婦了?”
寧媛點頭,老太太驕傲地豎起大拇指:“很好,非常好,很有我的風范!得了我的真?zhèn)?!也不枉費教你一場!”
寧媛:“呃……是嗎?”
您老應該不是教我拿鞋底抽人,是在教我鑒寶看古董吧?
“那必須是我的功勞!”夏阿婆吸了吸鼻涕。
她邊轉頭扯著嗓子沖榮昭南喊:“好了,我要殺王三姨的鴨子去了——南小子、南小子,去看看滾水燒好了沒,燒好了端來!”
榮昭南走過來,按照夏阿婆的吩咐,把菜籃子直接塞寧媛懷里,去端燒好的滾水。
shi乎乎的水甩寧媛一臉,她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這是公報私仇?
她只能先把小白拴在院子門上,然后抱著菜去洗。
夏阿婆蹲在地上,利索地把手里的麻鴨脖子反夾起來,一菜刀抹了鴨脖子放血進碗:“嘿,今晚吃鴨血粉絲!”
榮昭南從屋子里端著一大鍋滾水來,放在地上:“水開了,小心點?!?/p>
夏阿婆把放干凈血,抽搐著的麻鴨丟進滾水鍋里,交代:“你和小媛負責收拾干凈和拔毛,我去幫老頭子弄魚!”
夏阿婆進屋去了,院子里又只剩下寧媛和榮昭南兩個人。
寧媛把洗干凈的菜放在簸箕里,轉頭瞧著榮昭南在那給鴨子開膛破肚,遲疑著要不要過去幫忙拔毛。
這兩三天,她和榮昭南都在冷戰(zhàn),在牛棚小屋里就不怎么說話。
榮昭南看都不看她一眼,一邊利落地收拾鴨子,一邊道:“不用你幫忙?!?/p>
寧媛瞧著他那疏冷的樣子,咬了牙:“稀罕幫你呢,我炒菜去!”
說著,她一甩辮子轉身就出了院子,往牛棚小屋去了。
一個大男人,心眼兒小得跟針尖一樣!
一個小時后,房間里飄開老鴨湯的香味。
新打的竹桌上擺滿了一桌子菜--紫蘇香煎鱸魚、酸辣筍炒田螺、油爆黃鱔絲、清香鴨血粉絲、荔浦香芋燜臘肉、韭菜爆河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