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級!”
“跟我一樣了!”
康健民靠在椅子上,眼神有點(diǎn)飄忽,像是在回憶過去。
“我從一個衛(wèi)生所的小學(xué)徒干起,風(fēng)里雨里幾十年,熬白了頭發(fā),到今天,也就是個二十三級?!?/p>
他頓了頓,又轉(zhuǎn)頭看向周逸塵。
“你呢?”
“你這才來了多久?”
康健民搖了搖頭,臉上卻露出一絲笑意,那是一種復(fù)雜的情緒,有感慨,有羨慕,但更多的是佩服。
“真是……后生可畏啊?!?/p>
周逸塵聽著康健民的感慨,心里并沒有多少得意。
他只是笑了笑,很誠懇地說道:“康老師,您別這么說。”
“我這就是運(yùn)氣好,寫的東西正好對上了院長的路子?!?/p>
“真論看病開方,我還得跟您多學(xué)呢?!?/p>
這話聽著舒服。
康健民擺了擺手,臉上的神情緩和了不少。
“行了,你也別給我戴高帽子了?!?/p>
“你有本事,就是有本事?!?/p>
“這玩意兒,別人羨慕不來?!?/p>
他說完,從抽屜里摸出個茶葉筒,擰開蓋子,小心地往自己搪瓷缸子里捻了幾根茶葉。
動作慢悠悠的,像是完成一個很重要的儀式。
他這話一說完,辦公室里的氣氛就松快下來了。
康健民像是放下了什么包袱,整個人都舒坦了不少。
他慢悠悠地給自己的搪瓷缸子續(xù)上熱水,熱氣氤氳開來,模糊了他鏡片后的眼神。
“行了,不說這些了?!?/p>
康健民吹了吹熱氣,抿了一口茶。
“反正路是你自己走的,走得好,我們這些老家伙看著也高興?!?/p>
周逸塵點(diǎn)點(diǎn)頭,沒再多說。
有些事,心里明白就行。
話說多了,反而顯得假。
康健民喝完茶,把搪瓷缸子往桌子上一放,發(fā)出一聲輕響。
他往后一靠,整個身子陷進(jìn)那張吱呀作響的藤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