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副主任,我……”
他剛開了個頭,周逸塵就抬起手,輕輕打斷了他。
“趙林,咱們科室是一個整體?!?/p>
“工作是大家的,不是你一個人的。”
“你看看你自己的臉色,”周逸塵的語氣很誠懇,“再這么熬下去,身體就垮了。”
“到時候,不光是你自己受罪,科里也少了一個能干活的醫(yī)生,病人們怎么辦?”
這番話,沒有一句是批評,句句都像是站在他的立場上,為他考慮。
趙林準(zhǔn)備好的一肚子反駁的話,還有那些不甘、別扭的情緒,一下子全都被堵在了喉嚨里,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以為周逸塵會拿副主任的身份壓他,或者借著排班的事敲打他,讓他知道現(xiàn)在誰是領(lǐng)導(dǎo)。
可他沒有。
周逸塵只是像個朋友,關(guān)心老大哥一樣,關(guān)心他的身體。
走廊里一時間安靜極了。
趙林沉默了很久,感覺自己的眼眶有點發(fā)熱,鼻子也酸酸的。
許久,他才從喉嚨里擠出一個發(fā)悶的聲音。
“……我知道了。”
聽到這句答復(fù),周逸塵溫和地笑了笑,伸手在他有些單薄的肩膀上拍了拍。
“行了,交完班就快回去休息吧,好好睡一覺?!?/p>
“明天白班見。”
說完,周逸塵便轉(zhuǎn)身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趙林在窗邊又站了一會兒,才慢慢地轉(zhuǎn)過身。
他看著周逸塵的背影,眼神復(fù)雜。
最終,他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濁氣,仿佛把心里積壓了許久的郁結(jié)之氣,也一并吐了出去。
他佝僂的背,似乎也挺直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