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深唇畔微微勾起些許弧度,似是嘲弄。
“妖魔滅世之災(zāi)前,我?guī)筒簧厦?。?/p>
陸深的聲音越發(fā)低沉。
“我?guī)е觳吒畮缀跞康娜顺鲩L安緝妖,卻無一人隨我回天策府,此為辜負上下僚屬之罪……”
陸深聲音微微哽咽,“我無顏面見他們的親人,至少……可以舍身換取晏先生今后保護長安,也算是護住了他們的家人,算是可贖我些許罪孽?!?/p>
陸深說話的音量不大,但聽他說完之后葉棠卻覺得萬籟俱靜雙耳再聽不進去其他聲音了。
“還請,葉姑娘成全?!?/p>
陸深深深一拜。
他們方才所言的這些話是瞞著晏九山的。
若是晏九山拒絕,只有葉棠相助可成事。
“阿棠……”
宋青翎神情略微有些變化,“你不……”
“今日之事是我陸深自己做的決定,葉姑娘與宋公子無需心懷掛礙?!?/p>
陸深坦坦蕩蕩將話說得分明。
“我試試?!?/p>
葉棠走向晏九山。
陸深站在原地等候。
宋青翎打量陸深,忽的開口,“陸少府,你是不是還有話沒說出口?”
陸深不語。
“因為封司主……你想赴死是因為封司主?”
宋青翎猜測,“你對封司主的愛或許并不比晏九山少……”
“不?!?/p>
出乎意料的,陸深反駁宋青翎,“我不如晏先生?!?/p>
“我出生于習武世家,爺爺、父親都是在官府謀職,我從小被耳提面命的就是要以天下為己任,忠于君王,若能為君王馬革裹尸亦是榮耀……在我心里,陛下,大唐,永遠是第一位……封司主,只能到第二位?!?/p>
“傻子?!?/p>
宋青翎長長呼出一口濁氣,渾不在意道:“這世上的人都是自私自利的,包括你眼中神圣無比的君王,她也是個凡俗之人。浩浩江山,你爭我奪了上千年,變的是帝王姓,不變的是青山隱隱,江河迢迢……”
他皺眉看向陸深,“怎么會有你這樣的傻子認為自己的心上人不如君王社稷重要?她的身邊少一個你也不會被刺殺,江山多一個你也不會更穩(wěn)固……陸少府,你不要太無私了,人生在世,只有自己和所愛以及銀錢最重要?!?/p>
稍頓,“我有著三世記憶,這句話不騙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