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欺軟怕硬的巫兵鬼將想要襲擊那些紙人,然而未等出手,紙人周圍地面便爬出一群身形似亭蓋的猖將,將之圍毆一通,順勢丟向收殮尸骸的芻靈紙人。
都說什么樣的主將帶出什么樣的兵,徐青馴養(yǎng)的猖將別的或許算不上突出,但論起收尸,卻是比干許多年的收尸人還要手腳麻利。
而且那些猖將為了確保收尸效率,甚至不分陣營,便是八旗元帥手下軍卒失手損傷芻靈紙人,或是影響到紙人收殮尸骨時,猖將同樣會怒不可遏,將其痛扁一頓。
漸漸的,南厝鬼將巫兵也學(xué)聰明了,一個個都下意識避開紙人送葬隊,任由他們清掃戰(zhàn)場。
若是有芻靈紙人抬著擔(dān)架來到正廝殺的兩方軍卒身旁時,八旗元帥的鬼卒與陰蝕法王的陰兵就都默契停手,等目送芻靈紙人收尸離去,兩邊人馬便又廝殺起來。
戰(zhàn)陣上,被蟲潮吞沒的骷髏鬼卒愈來愈多,徐青心痛不已,那可都是他的本錢!
就在徐青快要壓制不住胸中無名火,欲要焚盡眼前蠱蟲時,頭頂稀薄到只剩一層蠱蟲包裹的‘蛋殼’里,忽然傳出一聲穿云裂石的啼鳴!
下一刻,陰蝕婆難引以為傲的蟲月徹底消散,原地只余一只雄壯至極的雄雞拍打翅膀,懸飛在空中。
五百年大妖才有的妖氣席卷而來,法力、腸肚俱皆虧空的金鸞,下意識就把目光投放到了地面蟲潮之上。
再次發(fā)出一聲興奮啼鳴,金鸞展開金翅翎羽,好似巡獵的鷹隼,急掠而下!
金雞所過之處,蟲潮便好像接觸到了沒有封底的漏斗,又或是不知去向的江河暗流,盡皆隨著強(qiáng)勁的旋風(fēng)渦流,被金雞吸入嗉囊。
不過半柱香功夫,蟲潮便降下三丈有余,徐青心中納悶,這雞哪來的那么大胃口?
他凝神細(xì)看,這才發(fā)現(xiàn)金鸞的嗉囊處竟隱隱傳遞出空間波動,似是突破之時覺醒了某種天賦神通。
陰蝕婆難瞧著泄洪一般,逐漸趨于平靜的蟲潮,心痛之余卻是更加忌憚。
這金雞的胃口原是無底洞,似是有吞天食地之量,便是貪吃的鵜鶘也沒這般胡吃海塞。
當(dāng)戰(zhàn)陣上只剩下最后一只想要逃離的蟲子時,金鸞抬嘴一啄,把那蟲子夾在上下兩喙之間,隨即邀功似的跑到徐青跟前。
徐青見狀一樂,問道:“你用的是什么神通,竟能吃下這許多蟲子?”
金鸞吞下蟲子,拍打著翅膀,說是自個領(lǐng)悟的神通,可將嗉囊視作方寸乾坤,任千萬蠱蟲,萬石米糧也裝的下!
“?!?/p>
徐青半晌無言。
這莫不是餓極了,硬生生給自己逼出個飯碗神通來?
真真是吃貨成精了!
本來金鸞在五老觀,就時常被凈虛觀主嫌棄飯量太大,若是那老坤道知曉金鸞覺醒了這么一神通,怕是心里會更加嫌棄。
一直秉持清修理念的五老觀可沒那么多余糧!
徐青琢磨著,等離開陰河后,必須把這專攻吃道的雞丟還給凈虛觀主。
他家小業(yè)小,可養(yǎng)不起金鸞。
“卑鄙無恥的大雍人!”
正當(dāng)徐青未雨綢繆,思索怎么甩掉糾纏自己的飯桶時,陰蝕法王忽然破防朝他大罵一聲。
徐青當(dāng)時就不樂意了,吃你家蟲的是別人家的雞,關(guān)他徐某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