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不是別人,正是大雍的四皇子、后來的綏智親王,趙啟。
這趙啟十來歲時患了癡傻癥,乃至及冠都算不清粗淺算術,可也正因如此,趙啟才得以在幾位兄長的帝位爭奪中幸存下來。
可即便如此,昔日的舊太子黨,以及少數想要扶植傻子四皇子的四爺黨,也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清算。
徐青看著眼前的趙啟,對方雖已年邁,但眼神卻依舊明亮有神,站在那里任誰也看不出這人有絲毫癡傻。
“這位是?”
張鈞心中一緊,急忙解釋道:“這是我離京后追隨的主家,姓邵?!?/p>
邵?
“趙兄,鄙人姓徐,在臨江做些小生意,也算略有名氣,趙兄若是得空,可以時常過來光顧。”
徐青笑瞇瞇的朝趙啟拱了拱手,也不知是有意無意,開口便把‘邵’說成了‘趙’。
趙啟手里盤著的核桃一頓,凝神看向眼前的中年人。
“你聽岔了,我姓邵,刀口邵,不姓趙?!?/p>
“哦——”徐青恍然道:“原來是趙兄,失敬失敬!”
“?!?/p>
趙啟眼睛一瞇,此時他哪還不知道這人是認出了他的身份,故意在拿他逗趣!
“你見過我?”
趙啟心生警惕,在當今天子攻入京城后,他便帶著唯一忠于自己的張鈞遁走京城,隱于尋常百姓家,在臨江縣一住就是十年。
而他之所以選擇定居臨江縣,則是因為張鈞的故鄉(xiāng)便在此處,有熟悉此地風土人情的張鈞在,總好過去往一個陌生的地方。
這十年里,趙啟變化不可謂不大,他開了一家書畫齋,平日里就學花鳥街那些頑主,遛鳥逗狗,可以說完全融入了津門的圈子。
卻沒曾想,就這還有被別人認出來的一天。
徐青看著逃離皇城,小日子過得比誰都滋潤的趙啟,笑道:
“邵兄是希望我認得,還是希望我不認得?”
徐青不等對方回答,繼續(xù)道:“張鈞與我是舊相識,他這人或許有些不足之處,但為人卻稱得上忠義,既然他選擇跟隨了邵兄,還望邵兄莫要辜負?!?/p>
看到趙啟,徐青恍惚間似乎又看到了當初那位漱玉姑娘,這張鈞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特殊體質,追隨的人怎么盡是些始亂終棄的貨色?
趙啟張口欲言,一旁張鈞護主似的,急忙替趙啟解釋道:“徐兄弟誤會了,我家老爺只是在氣頭上,絕不是真?zhèn)€要趕我走?!?/p>
“?!?/p>
徐青一言不發(fā)的看著為趙啟開脫的張鈞,都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今日算是見到了。
“罷了,我也懶得管你,不過看在你我相識一場的份上,我送你一張會員鐵券,省得將來無人與你送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