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看姑奶奶做什么,繼續(xù)動手打人啊,姑奶奶今天不勸架不拉架,就站在這里看著,你們今天要是敢將大臉叔一家四口全弄死,姑奶奶敬你們是條漢子?!?/p>
樂家小短命鬼立在陳大臉家的大門正中,虎視眈眈地盯著自己,陳武陳雷的心頭在打顫,聽到她讓自己弄死陳大臉一家子,后脖子直冒涼氣。
陳相心里也犯怵,但是,比他爺爺和他爸爸膽子略大,狠狠地瞪人:“樂韻,這是我們家的家務事,與你有什么相干,你哪涼快哪涼呆哪去?!?/p>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崽會打洞,后一句說得就是你們祖孫三代?!睒讽嵦绞謴挠乙赶碌囊陆髢热〕鲆浑p薄如蟬翼的手套,戴好,慢條斯理地抬腳邁進門檻。
看到樂家小短命鬼走來,離大門最近的陳武,感覺到一股冷意,幾乎是本能的后退了一步。
他心頭犯怵,訕笑:“陳靂教女無方,陳曉竹忤逆長輩,我?guī)е洗笾徊贿^是教訓教訓他,并沒有真打,一家人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哪里談得上什么弄死不弄死的。”
“哦,陳曉竹這伢崽勤奮好學,勤快懂事,在學校尊敬老師團結同學,在梅村對同村人也禮貌客氣,在村辦樓的圖書室還經(jīng)常幫打掃衛(wèi)生,免費管理圖書,教同村比她小的伢崽們做作業(yè),整個村誰家不夸她娘老子教女有方。
陳家家屬們也一致對大臉叔家的兩個姑娘寄與厚望,期望她倆將來有出息,也能光宗耀祖,為老陳家光耀門楣,我就今天聽到你說大臉叔他教女無方,也就只有你說陳曉竹她忤逆長輩。
那你來說說,陳曉竹她做錯了什么,忤逆了你們什么?讓你們和你大兒子一家子將她一個女伢崽往死里打?”
“瞧你這小伢崽說的,我們哪有往死里打,小伢崽不聽話,長輩打打孩子不是正常嗎?”陳武哪肯說他們打陳曉竹的原因,他敢說,樂家小短命鬼只怕會暴起砍人。
“那你們還要不要繼續(xù)打?”樂韻沒看倒地不起的陳曉竹和何嬸,也沒勸在掉眼淚的大臉叔,平平靜靜地站著,平平靜靜地望著陳武和他大兒子。
張家和周家來拉架的人完全不懂樂家姑娘的操作,樂家小伢崽出了名的暴脾氣,以前誰欺負她或欺負她家人,她分分鐘發(fā)怒敢扛刀砍人。
今天,陳大臉家三口都被欺負得那么慘,她竟然能心平氣和的與陳武說話,簡直太陽打西出了。
他們搞不懂樂家小伢崽是怎么想的,一直站著圍觀,也一個勁兒的偷瞄門口,沒見小伢崽的保鏢,倒是終于見陳家有七八個家屬匆匆趕來。
被叫來救場的陳家家屬跑到陳大臉家院外,見一些人站在大門口,也沒聽到里頭有什么大響動,以為出大事了,嚇得心臟都快跳出嗓眼兒。
他們跑得更快,當跑進院子里也終于聽到樂家姑娘的聲音。
頓時,陳家家屬們的頭皮都炸了,幾乎是以炮彈一樣的速度沖到陳大臉家的屋檐下,站在門檻石外朝內看。
陳武老婆、陳雷老婆在樂家小短命鬼進堂屋時,害怕得連大氣都不敢出,腿肚子也繃緊,根本不敢吱聲。
陳雷陳相也沒說話,一直在東張西望,聽到人奔跑的腳步聲和急促的呼息聲,朝外望,看到陳家家屬們也沒半點心虛。
陳武也聽到外面?zhèn)鱽硇硬冗^雨水路發(fā)出的聲響,偏頭望去,看到陳家家屬們來了,只想趕緊脫身,就著樂家小伢崽給的臺階下:“打也打過了,也教訓過了,想必這不孝子不教孫女以后會長記性,我們就先回去了?!?/p>
陳武想走,樂韻輕飄飄地抬手一擋,“別急,你看看那邊,大臉叔堂屋正對大門的墻上貼著什么?”
陳武等人下意識地扭頭,看向堂屋對大門的墻,看到的只有寫著供奉祖宗香火神位的一張紅紙和黑字,祖宗神位紙下挨墻放著一張當供桌的老式書桌,都不明白小短命鬼的意思。
“看清楚了吧,大臉叔家香火臺上供的是你們老陳家的祖宗,你娘老子過世后也應該是祖宗之中的一個,對吧?”一窩子人沒人說話,樂韻輕輕捏了手指。
陳武以為小短命鬼是想說陳大臉也是陳家人,讓他別做得太過份,順坡下驢的答:“看清了,大臉他是陳家子孫,供的當然是陳家祖宗,大臉他爺奶過世多年,自然也享受孫輩香火?!?/p>
“那就好?!睒讽崰N然一笑:“你們打也打過了,現(xiàn)在該輪到我了。”
小短命鬼突然笑,陳武頭皮一陣發(fā)麻,聽到她說該輪到她,嚇了一大跳:“你你……你敢動手打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