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的什么?”沈鈞行問道。
溫清寧從消災(zāi)餅后面露出小半張臉:“消災(zāi)餅。”
沙啞的嗓音聽得沈鈞行心頭一跳,眉心下意識皺起,無聲地嘆了口氣,低聲說道:“明智一口咬死是自己毒殺的庫察,按照他出家人的身份……”
“他不是出家人
?!睖厍鍖幯氏卤韧者€要甜上許多的餳粥,“丁磊,當(dāng)年刺殺過我阿耶的人,沒有證據(jù),只是猜測,但我覺得可以去積福寺再查問一番,畢竟誦經(jīng)的和尚是真的還是假的,只有真和尚最清楚,便是不清楚也不會一點(diǎn)察覺都沒有。”
沈鈞行被她這一圈和尚弄得發(fā)暈,輕挑眉尾:“積福寺那邊我隨后親自走一趟。溫小娘子,溫公曾對一樁舊案子被下了封口令,卷宗也只有一份,封鎖在京兆府,沒有往刑部和大理寺抄送,對嗎?”
溫清寧啃著消災(zāi)餅的動作一頓,沉默幾瞬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阿耶稟明過圣人,相王也知道此事?!?/p>
沈鈞行聞言,心中有數(shù),繼續(xù)問道:“鄭小小可會制香?”
溫清寧愣了一下:“我不清楚?!闭f完,面色大變,“侯爺?shù)囊馑际悄切┡e子的死……”
“今早,鄧翁見到梁清的骸骨,說他骨內(nèi)透香?!鄙蜮x行壓低聲音解釋道,“那香和朱磨長在半緣燃的香味極為相似,鄧翁鼻子較之常人更為靈敏?!?/p>
“侯爺,您聽說過控人術(shù)嗎?”溫清寧肅聲道,“我原先在話本中看到過,書上說用藥和特殊的針法可以讓別人對自己言聽計從?!?/p>
客棧人漸漸多多了起來,沈鈞行抬手打斷,“把飯吃完,路上說?!?/p>
溫清寧領(lǐng)命低頭干飯,不多會兒,便餳粥和消災(zāi)餅吃了個干凈。
沈鈞行望著她鼓囊囊的臉頰,心道:能吃下飯就好。
依舊是昨日的馬車,駕車之人換成了平安和發(fā)財。
“本侯將朱磨長事說與鄧翁聽,他也說了用控人術(shù)的事,
自然也是聽聞?!鄙蜮x行這般說著,想起宮里那些奇奇怪怪的藥,心中忽地生出一個猜想。
“若是這個原因,也許便能說得通,為什么晚加入的鄭小小卻能和江宏平起平坐……這案子水真深。”溫清寧不禁感嘆。
“水深也好,淺也罷,自有慶王煩惱。”
溫清寧目露疑惑:“慶王?陳昌公主的胞兄?”
沈鈞行解釋道:“昨夜進(jìn)宮稟明之后,圣人讓慶王負(fù)責(zé)查問官員給個交代,我們這邊只需查出命案真兇即可?!?/p>
溫清寧抿唇片刻,不禁嘆服:“侯爺這招損人肥己用的真妙?!?/p>
損人肥己?
用詞用得也不算錯,只是聽得怎么這么奇怪?
罷了,溫小娘子用詞用語向來與眾不同,不能深究。
“鄭小小和書林有什么關(guān)系?”
溫清寧回想后搖了搖頭:“我印象中是沒有,她勉強(qiáng)算作孤女,雖有家卻不得歸,阿耶便為她辦了新身份。辦新身份這事是經(jīng)過圣人允許的,身為京兆府牧的相王也曉得。”
“勉強(qiáng)?”沈鈞行皺眉相問。
“鄭小小說她是被祖母賣掉的,她若是歸家只怕又會被賣?!睖厍鍖幷f道。
沈鈞行驀地想起昨夜王炳所言,眸光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