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純把一個雪球按在楚湯的發(fā)冠頂,嗷嗷叫道:“雪球算什么侮辱!再叫囂,本官親自舀一勺大糞扣你腦瓜子上!”
溫清寧看看一臉憋屈的楚湯,又看看一臉大仇得報的霍純,選了個最正常的王炳問道:“王參軍,這是怎么回事?”
在看到溫清寧的第一眼,楚湯就認出她是誰。
想到學子案中,自己還幫著沈鈞行救過人,他便要開口求救。
可話到嘴邊,楚湯忽然記起她也是表兄周宗裕的仇人。
他楚湯豈是那種胳膊肘往外拐的人?當即重重地“哼”了一聲,頭一扭十分有骨氣地放棄求救。
王炳一手抓著楚湯,另一只手提著一個裝滿雪球的竹籃,愁眉苦臉道:“溫小……郡夫人,頭兒說這位勞您審一審,要是他家來贖人,交了罰銀就可以放人……”
霍純蹭的一下原地蹦得老高:“憑什么放人!我就白白被大糞砸了嗎!這雪球我不要了,你給我滾幾個糞球!”
王炳生無可戀地拖著聲音說道:“霍御史、霍郎君、霍祖宗,那個糞球現(xiàn)在沒有,等回頭碰到傾腳工我給您買上一桶成不?”
霍純勉為其難地哼了一聲,撇下楚湯,又滿臉委屈的看了溫清寧一眼,一擰身,撅撅噠噠地擰著身子往屋里走。
溫清寧讓人把楚湯也帶去屋中,向王炳問道:“王參軍如何得罪他?”
王炳嘆了一口氣:“霍御史說一直有人尾隨他,侯爺就讓我們跟著瞧瞧能不能抓到人。一連幾日,連個衣角都沒摸到。昨兒霍御史家中的衣柜被人偷放了一根攪屎棍,侯爺就親自帶著我們抓人。”
他說著眉頭皺了起來:“結果就查到楚公子身上,當時還有好幾家的公子。侯爺說抓賊拿贓,然后等到他們正式犯案的時候我們才動了手。就因為這個,霍御史從他家一路念到府廨來?!?/p>
王炳再次嘆氣:“我覺得這算是侯爺?shù)米锏?,就是霍御史不敢和侯爺鬧騰,挑了我這個軟柿子出氣?!?/p>
溫清寧沉默良久,緩緩問道:“現(xiàn)在長安各家的公子們都流行用大糞報復人嗎?不過話說回來,扔大糞總比扔刀子強,臟點總比死人強?!?/p>
王炳甚是贊同:“抓人的時候,那伙人直接拋大糞,扔得滿街都是。我還得帶人趕緊清理干凈,楚公子就交給您了……對了,侯爺要抓人,夜里恐怕會回去的晚一些?!?/p>
“知道了,你們也注意安全?!睖厍鍖幎诘馈?/p>
目送王炳踩著雪深一腳淺一腳地離開,她搖頭嘆息著進了屋子。
李立身幾人聽完了熱鬧,早已十分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平安和發(fā)財一左一右的站在楚湯身邊看著人,霍純獨自一人坐在火爐旁,一邊烤火,一邊吃栗子。
溫清寧感受到楚湯偷瞄過來的目光,徑直走到霍純對面坐下,給他倒了一盞熱茶:“是竽瑟特意配的藥膳茶,配著栗子正好。”
霍純剝栗子的手一頓,梗著脖子沒有說話。
溫清寧把茶杯往他跟前推了推,笑道:“我才聽說你家的事,要不要先去我府上住上一陣子,你那屋子怕是要重新弄一下?!?/p>
霍純眼睛一亮,咳咳兩聲,努力板著臉說道:“去哪個府?”
他知道二人現(xiàn)在搬離了安陸侯府,卻又沒有固定住處,在武安侯府、延祚坊的小院以及溫清寧那御賜的府邸換著住。
溫清寧觀察著他的神色:“去延祚坊,六姑現(xiàn)在沒事,有時無聊了會幫人看看事,正好能聽些故事?!?/p>
霍純眼睛更亮了,咧著大牙笑道:“成!今晚要吃熱鍋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