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生著一張標準的圓臉,肉乎乎的臉上畫著酒暈妝,宛如鉤月的眉尾牽著月牙狀的斜紅,烏發(fā)高盤,發(fā)髻上步搖、鈿釵滿滿的帶了一頭。
李宣兒氣喘吁吁地在溫清寧面前停下,重重地跺了跺腳,石榴紅的披帛在她眼前飛起又落下:“阿寧姐姐!你怎么可以這般刻薄冷情!”
溫清寧看了眼指著自己的手指,看到上面尖長的紅色指甲往后退了一步:“李娘子,我與你不熟,不要攀親。”
“你不要這般說,這話怪讓人傷心的。”李宣兒譴責地瞪著她,“你和沐郎有婚約,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我是他的妾,他也是我心尖上的人,這般算來阿寧姐姐也是我要放在心尖上的人,那咱們就是最親的人?!?/p>
溫清寧被她這一連串的“心尖上的人”繞的頭暈,扯出一抹假笑:
“李娘子,我要糾正一下。第一,我和你的沐郎昨日已經(jīng)正式退婚了。第二,我對當什么心尖上的人毫無興趣,尖刺的地方太扎腳,我不想自討苦頭吃。第三,請當做不認識我,因為我也不想認識你?!?/p>
說完這話,她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然而,才走出一步,腰上一緊,一只手緊緊攥住了自己的腰帶。
溫清寧面色驟冷,連忙護著險些被扯散的腰帶,開口呵斥:“放手!”
森冷的聲音當頭砸下,李宣兒撇了撇嘴角突然哭了起來。
她一面哭一面大聲說道:“你不能走!你害得高嫗被打,害得沐郎傷心暈倒,你怎么能走!你要跟我回去,沐郎心悅你,他為了你都病倒了!你太狠心了!
“明明是你先招惹了沐郎,怎么能說不要就不要他了!你要是……要是容不下我,我可以不當妾!我可以……可以當奴為婢!只要你跟我回府!我可以不要名分,哪怕是外室也行!求求你了,阿寧姐姐!”
她的哭聲越來越大,清脆的嗓音將控訴說得一清二楚,引得路人紛紛停下腳步,朝拉扯的二人看了過來。
溫清寧被她這顛倒黑白的話氣的臉色鐵青,眼看腰帶快要被扯散,氣怒之下一巴掌呼了過去。
啪!
又脆又響的聲音響起,成功得讓李宣兒閉上了嘴巴,也讓溫清寧奪回了自己的腰帶。
她將腰帶整理好,看向捂著臉坐在地上的李宣兒,冷著臉俯身湊近,才要開口,突然一陣熟悉的香味飄來。
溫清寧怔愣了一息,當即湊得更近了些仔細嗅聞。
李宣兒被她這模樣嚇得想跑,才要起身,便被壓著肩膀按了回去。
“別動!”
溫清寧又矮了幾分,幾乎貼到她的發(fā)髻上,剔除脂粉的香氣,去掉發(fā)膏的香味,只留下淡淡的清甜。
她雙眸一亮,是陽羨茶的味道!
“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