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儉視線從鄭小小面上掃過:“沒印象,不認識。”
話音未落,一直關(guān)注著鄭小小的溫清寧看到她交疊在身前的雙手微微一顫,腳尖輕挪。
“侯爺,小小知道的已經(jīng)都說了,不知何時能放小小回去。”鄭小小柔聲問道,“小小縱使有錯,也不是什么十惡不赦的大罪,只能算的上是好心辦壞事?!?/p>
沈鈞行沒有說話,面無表情地望著這個心態(tài)穩(wěn)得超乎常人的女子。
在溫清寧未完成的那本《鞫獄龜鑒》中,女子犯下殺人罪行的數(shù)量遠遠低于男子,但是破案的難度更大。
相較于男子,女子天生柔弱又溫柔,在長久的壓抑教導(dǎo)下道德感也更高。
犯下命案,也就是意味著她們需要突破身體、心理、道德的三重限制,完成身份的轉(zhuǎn)變,從弱者,甚至是受害者變成害人者。
胡同淳看了看沈鈞行,表情犯難,這個鄭小小他已經(jīng)審問過許多回,若不是怕沈鈞行責(zé)難,他都想動刑。
一直盯著鄭小小看的溫清寧突然起身走到謝景儉身邊,不合時宜地問道:“說來慚愧,小女想了許久也沒有想明白,你我在何處見過面,竟讓郎君記得小女,而小女卻忘了郎君。”
謝景儉勾唇淺笑:“你我并未直接見過面……幾年前,我陪友人去書林恰巧看到小娘子憑一己之力說的眾學(xué)子啞口無言時,便留心記了下來?!?/p>
他微微一頓,看一眼鄭小小,朗聲說道,“當(dāng)年溫公為小娘子招婿時,在下也曾托媒人去探過口風(fēng),奈何家中雖無妻卻有子有女?!?/p>
溫清寧明眸圓睜,一時間無言以對,心道:倒也不用這么配合著自己演戲。
眼角余光瞥見鄭小小裙擺微晃,溫清寧心中一定,當(dāng)著她的面取出小木盒:
“小女聞到郎君衣袖染香,想來亦是懂香之人。我這有一奇香,是案中所得,不知郎君可能幫忙分辨?!?/p>
謝景儉頷首:“可,只是此處空曠污濁,聞香當(dāng)在清雅之地染香細品?!?/p>
“來人,駕車送謝郎君去半緣的望長安?!鄙蜮x行刻意強調(diào)只有謝景儉一人。
溫清寧托著木盒看向鄭小小,語速緩慢:“把這個東西給他不要緊嗎?”
鄭小小交疊的雙手突然緊緊抓握在一起。
她飛快地看了一眼謝景儉,隨即將目光落在溫清寧的臉上,笑道:“這是證物,怎好隨意取用。如今不是溫公做京兆尹的時候,小娘子莫要任性。”
“侯爺同意了?!睖厍鍖幇涯竞欣锏膶毸闳康钩鰜恚熘笔直鬯偷街x景儉面前,聲音平緩,沒有一絲起伏波動,“有侯爺下令,這些香一定會全部燃燼,所以真的不要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