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有些尷尬:“是我問習(xí)慣了,可以讓人去附近布莊的問問。”
程訪瞥見站在外面的汪羽,把線頭交給他:“你去布莊問問,仔細(xì)不要弄丟了。”
溫清寧對石坦說道:“你來看一下黃素素口中的傷。”
石坦連忙上前,歪著腦袋驚訝道:“如果是溺亡,口中不會受傷,可她口鼻處的泡沫又是溺亡才有的表現(xiàn)。”
溫清寧說道:“如果推斷不錯,黃素素應(yīng)該是遭布帛一類的軟物捂住口鼻窒息而亡……捂死和溺亡都屬于窒息而死,因而臉色都會呈現(xiàn)青紫色。
“至于口鼻處的綿密泡沫,它雖然是溺亡的典型特征,但不代表有這些表現(xiàn)的就一定會是溺死……如果進行剖驗便能發(fā)現(xiàn)她的肺中只有少量或者沒有水——那些水還達(dá)不到溺亡的標(biāo)準(zhǔn)。”
程訪眼睛一亮,隨即又暗淡下去:“黃家人連驗尸都不肯,更不可能允許剖驗?!?/p>
石坦仍有些疑惑:“捂死的話,為何會有溺死的表現(xiàn)?”
溫清寧帶著兩人來到浴桶旁,解釋道:“應(yīng)該是死后不久就被投入水中……你們看這水的深度……黃素素被塞入浴桶中,為了偽裝她是淹死的假象,就需要讓水沒過她的口鼻。
“但是以黃素素的身量和這個浴桶的大小,黃素素坐在這個浴桶里根本不會滑入水中,所以倒水之人就只能不停的往里加水。然后,他就發(fā)現(xiàn),水都快加滿了,依然無法浸過黃素素的口鼻。既然坐著不行,那就讓她躺下……”
溫清寧走到浴桶尾端,指著邊沿繼續(xù)解釋:“還記得黃素素小腿后側(cè)的細(xì)長壓痕嗎?那應(yīng)該就是在這里造成的。”
她抬手在浴桶正上方畫了一個“橫——豎——橫”,說道:“兇手讓黃素素的腿伸到浴桶外面,然后把她剩下的部位埋入水中。如此一來,就可以讓她的口鼻完全沒入水中?!?/p>
程訪皺眉:“可這樣意義是什么?倘若兇手真是黃素素的嫂子閭氏,那她根本不需要這么麻煩,反正這里就只住了他們?nèi)恕?/p>
溫清寧道:“縣尉忘了洪老丈剛才說過,黃家還有一個做飯的老婆子。黃素素的衣裳是干的,頭發(fā)也好好地梳著,明顯有人為她整理過。但你看閭氏身上的衣服是干的,整個人蓬頭垢面的樣子,又假裝成悲傷至極的樣子,可見黃素素的衣裳、頭發(fā)都是別人弄的。此為一……
“第二點就是黃家和巷子里的其他人家關(guān)系和睦,甚至可以說是親近。睡了一個晚上黃素素沒了,加上她分得半數(shù)家財?shù)氖?,難免讓人心生猜測。所以他們需要一個合情合理的死因來堵悠悠眾口?!?/p>
程訪恍然大悟。
石坦又問:“老師是怎么判定閭氏是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