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29章 巧合與懷疑（第1頁）

“跑了？”王炳大吃一驚，看了一圈，把目光定在秀眉微蹙的女子身上，問道，“這算逃兵吧？”

“要看他們出身?！睖厍鍖幪崛箍邕^門檻，順手倒了杯冷茶，正要喝，察覺到沈鈞行的眼神，手一轉(zhuǎn)換了方向，“侯爺請用?！?/p>

沈鈞行接過淺淺吃了一口，轉(zhuǎn)頭吩咐：“去提壺?zé)岵?。”說罷，捏著茶杯徑直走到書案后坐下。

溫清寧望著他那堪稱冷酷的五官，唇角微彎，繼續(xù)說起方才的話題：

“長安的差役多是良民出身，大多是世襲，名字身份在吏部皆有登記，不得擅離職守。但有些差役是賤籍出身，這一種不需要登記，領(lǐng)錢做事。”

沈鈞行點(diǎn)點(diǎn)頭，看向那兩名護(hù)城衛(wèi)：“方科怎么說？”

“方縣令只記得有這么兩個人，確實是賤籍出身，一個叫甘二寶，一個叫高飛，是庫縣尉專門尋來抓賊的，平日里跟著庫縣尉住在吏舍。因這兩人確實幫忙破了幾個竊盜案，方縣令就沒多管?！弊o(hù)城衛(wèi)回道。

“那二人住處屬下已經(jīng)去過了，除了鋪蓋和兩件破衣裳，什么也沒留。”另一個護(hù)城衛(wèi)接話道。

沈鈞行聽罷思忖片刻，吩咐道：“畫像通緝，理由是偷盜縣庫。調(diào)些差役去街上搜人，讓他們裝裝樣子即可，你們在暗處盯著那些潑皮無賴，這幫人膽大心黑，又有自己的路子，聞著味不會不心動……關(guān)崖，這事你帶人盯著，記得多帶些人手，別吃了陰招?！?/p>

“侯爺放心，屬下曉得?！?/p>

關(guān)崖帶人離去，另有一人送上一壺?zé)岵韬蟊闶卦陂T外。

沈鈞行示意溫清寧和王炳可以開口。

王炳便將下午踏入歸義坊后所見所聞一五一十地復(fù)述了一遍，接著把從林家那得到的名單呈了上去：“這是溫仵作讓我問的，上面都是買過林家自制香味茶麩餅的人家?！?/p>

薄薄的一張紙上記著十來個人家，沈鈞行一眼掃過，當(dāng)看到一戶耿姓人家時，目光一頓，旋即看向那兩手捧著熱茶的女子。

溫清寧接收到他的眼神，慢條斯理說道：“這些茶麩餅雖然不是陽羨茶的味道，但是能證明這幾戶人家都是接觸過、甚至家中有人使用過陽羨茶的茶麩餅。

“主子用什么，或者喜歡什么，想進(jìn)步的婢女們自然會往主子的喜好上靠，用不了陽羨茶的，可以用桂花、用牡丹、用芍藥?！?/p>

沈鈞行又掃了眼紙上的耿姓人家，手指輕點(diǎn)后面的住所，沉聲道：“所以你想從這些人家入手？”

溫清寧望著他皺起的眉心，眼眸轉(zhuǎn)動瞥一眼放在書案上的名單，沉默幾瞬，忽然反問道：“是怕牽扯出什么麻煩事嗎？”

沈鈞行神色微訝，沒想到她會這么敏銳：“為何這么說？”

“這幾起案件的受害者都是舉子，卻又不是什么有名氣的舉子，但他們又都長得不錯。”

溫清寧輕輕轉(zhuǎn)著手上的茶杯，語調(diào)有些飄忽，“有些人有別樣的愛好，有些人喜歡利用這些愛好，還有些人喜歡弄出些新奇的玩法，得些人脈把柄，為以后謀些方便，不新鮮但好用?！?/p>

她垂下眼眸，盯著杯中的水波，遲疑許久，還是將心中的想法繼續(xù)說了出來。

“現(xiàn)今的科舉風(fēng)氣并不好，各州縣選拔推舉學(xué)子到長安科考，但那些人來了就會發(fā)現(xiàn)，不是有才學(xué)就能‘登龍門’的。只一個‘求知己’尋門徑就攔下了不知道多少人?！?/p>

王炳不由得露出幾分深思，就和他們這些行伍出身的將士一樣，跟錯了人任你軍功再多，也是為他人做嫁衣。

沈鈞行想起下午在路上碰到的幾個“求知己”的舉子，臉色瞬間變得鐵青，語氣冷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