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清寧站在人群前看了一遍,沒有看到江宏,輕蹙眉心:“侯爺……”
才喚出口,一道好奇的視線便跟了過來。
楚湯往后仰著上半身,鼓眼歪嘴滿眼好奇的去看站在沈鈞行右側(cè)的女子。
溫清寧朝他點了點頭,算做打招呼。
沈鈞行正在思索該如何處理這些官員和女眷,聽到溫清寧的聲音,正等著后續(xù)時,察覺到她的停頓,帶著幾分警告的目光從楚湯身上掠過,動了動腳,用身子擋下他對溫清寧的打量,沉聲道:“說?!?/p>
“侯爺,借一步說話?!睖厍鍖幷f道。
沈鈞行頷首隨她走遠(yuǎn)一些:“何事?”
溫清寧把江宏的事情小聲說了一遍:
“……我起初以為江宏是換了罪名被釋放出來,但之前聽他和這里人說的話,估計他是從刑部大牢里偷跑出來的。
不僅如此,我懷疑在這里干活的人可能都有家人犯了重罪,也許這里的主人承諾替他們家人免罪或者辦一個新身份,以此來讓他們效力?!?/p>
沈鈞行皺緊雙眉,眸光微凝,過了一會兒開口道:“這會兒夜色正濃,山谷之內(nèi),不好抓人,回去下海捕文書……至于旁的事,回去細(xì)說?!?/p>
他頓了一下,半垂著眼瞼,啞聲斟酌道,“說你能說的即可,與案情關(guān)系不大的可以不說。”
溫清寧歪頭,眼底閃過一絲疑惑,思忖片刻回道:“侯爺放心,我明白?!?/p>
沈鈞行薄唇微動:“明白……明白就好,一切都會結(jié)束的?!?/p>
溫清寧眨眨眼,望著他走向人群的背影,想了想案子的進展,點頭贊同,確實快結(jié)束了。
從靈瑤峰到長安約有八十里,讓這些人走回去顯然不現(xiàn)實。
沈鈞行安排發(fā)財去附近村子租借了幾輛牛車,把人像捆柴火一樣捆到一起,正把人往車上戳的時候,忽聽幾人喊道:
“侯爺,能不能尋個東西把臉擋上?”
“刑不上大夫,侯爺無權(quán)抓捕我等!”
“就是!我朝又不禁止狎妓,我等違犯律法,侯爺怎可綁人!”
“便是我等有罪,也該呈報圣人后由大理寺查辦,護城衛(wèi)無權(quán)抓捕我等!”
大理寺負(fù)責(zé)長安百官及其家眷的案件審理。
原本低頭慌怕的眾人聽到這些話立即支棱起來,對呀,他們就是來狎妓的,你情我愿的事,又沒犯法!
他武安侯憑什么抓人!而且他們既沒有犯宵禁,也沒有禍亂長安,就是跑到靈瑤峰來玩玩怎么了!
沈鈞行冷笑一聲,取過發(fā)財手中的火把,大步上前,明亮灼目的火光照得幾人無所遁形。
“程全、王登冊、曹方芥、馬之行,刑部四司各有一個郎中在這,很好!你們怕不是忘了,本侯如今還暫代京兆府尹,就是給爾等定個死罪,都不需要三司復(fù)審,只管報與圣人即可。”
帶著濃濃殺意的聲音一出口,叫嚷的眾人立馬消音老實。
京兆府與刑部和大理寺最大的不同點在于它不受上級約束,只要所受案件證據(jù)確鑿,案犯可當(dāng)堂判刑,不必復(fù)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