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侯爺尋個東西把這些人都罩起來。”
此話一出,那些舉子全部都目光灼灼地看向溫清寧,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溫清寧見他們誤會,也不解釋,一些好感有助于接下來的問訊。
她看到沈鈞行沉默不語,思及方才之事,以為他有些不愿意,畢竟如此一來,卻是有些自打臉面,遂近前一步輕聲解釋:
“侯爺,在靈瑤峰中時,他們說有貴客點名要我泄憤,我有一個猜測,這個貴客也許還未答應(yīng)這位幕后之人。再者這次行動完全是意外,城里的那些人必然還未收到消息,我們急審之后,可以立即抓人?!?/p>
“可?!鄙蜮x行挑眉道,“本侯方才只是在想該去哪里弄些篷布?!?/p>
溫清寧愣了一下,旋即面上微紅,尷尬后退:“城門外有不少進城賣貨的貨販,可以和他們買些?!?/p>
沈鈞行略一頷首:“發(fā)財,騎馬先行,去買些篷布?!狈愿劳?,看到她仍舊站在旁邊,出言問道,“可是還有別的事?”
溫清寧點點頭,用更小的聲音提議道:“您能不能使人盯著駙馬都尉薛琦。”語氣里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沈鈞行察覺到她語氣里的小心翼翼,神色一凜,是這個人?
他面上不動,沉聲應(yīng)下,心中卻已經(jīng)在思考該怎么收拾薛琦。
尚不知道引起怎樣誤會的溫清寧見他答應(yīng)神色一松,薛琦畢竟是駙馬,在沒有直接證據(jù)的情況下讓武安侯盯人,一旦被發(fā)現(xiàn),定要受到責(zé)罰。
一個時辰后,馱著一大卷篷布的發(fā)財回來了。
甫一靠近,就惹得楚湯吱哇亂叫:“混賬!你這是拿了什么回來!怎么那么臭……噦——”
發(fā)財無聲地咧了咧嘴,這些篷布是從各種貨販?zhǔn)稚腺I來的,自然是蓋什么的都有,加之反反復(fù)復(fù)使用,不經(jīng)常清洗,味道自然會重些。
被楚湯這么一惡心,牛車上的官員和女眷看著那篷布的眼神從期待變成了抗拒。
“我不要這個!太折辱人了!”耿自如仰起頭,高聲拒絕,“我不過就是做了大部分男子都會做的事!你情我愿的事,又不是霸王硬上弓!武安侯,你不能因為這個抓我!”
其他幾個捂著臉的貴婦人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又紛紛低頭恢復(fù)成以手遮臉的姿勢。
這種事私底下玩玩是一回,真爆出來,她們還是要臉的。
只盼著武安侯問完話就能立刻放人,不要宣揚出去。
沈鈞行跳下車來到耿自如所在的牛車旁,沉聲道:“你說的沒錯,本侯亦沒有折辱你們的意思。只是不該用這樣的方式?!苯又D(zhuǎn)而對發(fā)財說道,“挑個干凈點的給她們罩上。”
地位不對等,權(quán)利就不對等,帶有誘惑的“你情我愿”自然也不存在。
這些自小長在高門大戶、錦衣玉食的貴人們,從來不知道他們隨口說的一句話,隨手拋出的一件東西,對生活在底層,對那些費盡心力也渴求不到的人來說是多么大的誘惑。
這是他當(dāng)年離開安陸侯府,孤身在外流浪后才明白的道理,所以他從不向下位者許諾
耿自如還要再喊,對上沈鈞行那雙暗到連火光都映不出來的眼睛時,一股涼氣從后背竄到天靈蓋,咽了一口口水,縮了回去。
在她肆意的人生中,她一直有一條人生準(zhǔn)則,那就是不去招惹她爹耿守度搞不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