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放在心尖上的人,她自然也多了幾分疼惜,
“臣女……”
楊佩佩咬了咬下唇,聲音細得像蚊蚋,
“臣女怕,皇上見過臣女,將來若是以裴家小姐的身份再見,那便是實打實的欺君之罪?!?/p>
她喉間滾了滾,眼眶霎時泛紅,
“臣女不怕自己受罰,可若因此連累了爹娘,再牽累裴家……臣女萬死難辭其咎?!?/p>
武媚娘素來不喜歡優(yōu)柔寡斷,
見她淚珠在眼眶里打轉,卻仍攥著拳強撐,
指尖在袖中輕輕一叩,語氣冷冽卻帶著利落的決斷:
“既知牽累之重,便不該困在‘怕’字里打轉。
前怕狼后怕虎,如何成得了大事?
你若真心想護著爹娘與裴家,就該拿出破釜沉舟的心思,
從此隱姓埋名,斷了所有與楊家牽扯的痕跡;
給本宮收起這副哭哭啼啼的模樣,想清楚接下來每一步該怎么走,
要斷,便斷得干脆;要藏,便藏得徹底,
優(yōu)柔寡斷才是最大的禍根,眼淚救不了你,只會讓你在泥沼里陷得更深!”
“娘娘?”
楊佩佩抬眸,眼底滿是無措。
論聰慧、理智與閱歷,她都遠不及眼前的武媚娘,
此刻的擔憂與猶豫,本就是人之常情。
武媚娘也深深明白這個事實,
很是愿意給她機會成長,也愿意在她踟躕時扶一把,在她看不清前路時點一句。
她望著楊佩佩,語氣變的輕緩:
“你雖眼下尚有猶疑,卻也藏著幾分韌勁,總好過那些只會唯唯諾諾、毫無主見之輩。
成大事者,從來不是靠怯懦躲出來的,是靠魄力果斷走出來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