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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秘密（第2頁）

蕭宴這才收回視線，目光卻仍流連在她難得一見的裝扮上。唇角微揚，他忽然想起一事，轉(zhuǎn)而問道：“對了，阿寒，孤一直有個疑問。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p>

楚寒疑惑歪頭：“殿下盡管問?！?/p>

“此案偵辦時，你為何不用招魂之術(shù)？“指尖輕敲膝頭，蕭宴試探問道。

話一出口，蕭宴便覺得這問題實在多余——以楚寒之能，怎會想不到此法？她既未用，必有緣由。而他真正想知道的，正是這緣由。

果然，楚寒聞言，眸光微黯，輕嘆一聲：“因為那些公子的魂魄……已經(jīng)消失了?！?/p>

蕭宴眸光一凝：“跟之前我們在別院外面遇到的山賊一樣？“

楚寒卻無奈搖頭，鬢邊珠釵隨之輕晃：“不，完全不一樣。“

她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衣物，解釋道：“別院那些人的魂魄是經(jīng)由魂爆之術(shù)燃燒殆盡，化作陰氣攻向臣。那種手法雖不留魂魄，卻會留下施術(shù)痕跡?！?/p>

“而萬寧酒樓的幾位公子……“她頓了頓，眉尖微蹙，“他們的魂魄消失得干干凈凈，不似磨損，更不像被毀……“她忽然抬眸，黑色的瞳孔映著蕭宴那張俊俏的臉，“倒像是——被吃掉了?！?/p>

見蕭宴神色微動，她繼續(xù)道：“這正是我們最初懷疑妖物作祟的另一重緣由。除卻妖物，鮮少有其他存在能做到這般地步?！?/p>

“所有妖物皆可如此？“蕭宴指尖輕扣窗欞。

“自然不是?！俺畵u頭，“只有部分，最常見的應(yīng)該是鬼狐貍一類。但……“她話音忽沉，“此案最蹊蹺之處正在于此?！?/p>

蕭宴會意地傾身：“怎么說？“

“能吞食魂魄的妖物雖不罕見，但能在短時間內(nèi)吞噬如此多魂魄，事后還能在朝天闕眼皮底下毀尸滅跡的……“楚寒不自覺地攥緊了袖口，“翻遍藏經(jīng)閣典籍都找不出相符的記載?！?/p>

窗外忽有風(fēng)過，吹得車簾獵獵作響，明明是盛夏，卻莫名讓人脊背發(fā)寒。楚寒的聲音混著馬蹄聲傳來：“更詭異的是，這般厲害的妖物現(xiàn)身京城，朝天闕卻再未接到類似報案?！八а叟c蕭宴對視，“這般反常，實在令人……“

話音未落，忽覺手背一暖。蕭宴骨節(jié)分明的手輕輕覆上她的：“多思無益。既已至此，不如先往謝府一探?！?/p>

楚寒深吸一口氣，正要應(yīng)答，馬車突然一聲長嘶。透過晃動的車簾，已能看見謝府門前的縞素。

“到了?！笆捬缏氏绕鹕?，玄色衣袂掃過檀木車轅。他回身伸手，楚寒順勢搭上，二人衣袖交疊處，暗紋在陽光下流轉(zhuǎn)如波。

……

正直喪期，謝府籠罩在一片素縞之中，白幡低垂。踏入府門時，楚寒與蕭宴對視一眼，隨即被分別引往不同方向。

穿過幾重月洞門，楚寒隨丫鬟來到后院。引路的丫鬟低聲道：“夫人自公子去后便一病不起，今日由少夫人接待姑娘?！?/p>

楚寒微微頷首，轉(zhuǎn)過回廊，但見一位身著孝服的女子立于庭前。雖是粗麻素服，卻掩不住那江南煙雨般的溫婉。

此刻，她眼眶微紅，眼角還帶著未拭凈的淚痕，見到楚寒時勉強福身：“妾身張氏，見過楚姑娘?！?/p>

見她如此，楚寒心中暗嘆。

來前她已查過謝家底細(xì)——是個沒落的書香世家，靠著工部侍郎的官職勉強支撐門楣。娶商賈之女進(jìn)門，不過是為填補日漸空虛的庫房。而這位謝小夫人的夫君，正是上京城有名的紈绔，生前不僅納了六七房美妾，甚至還曾……

唉，不提也罷。

“謝小夫人不必多禮?！笨觳缴锨?，楚寒虛扶一把，溫聲道：“此番前來，是想請教些事情。”

“姑娘但問無妨?！迸踔璞K，張翩翩的手微微發(fā)抖，茶水在盞中漾開細(xì)紋。窗外，一株白花正落著殘瓣。

寒暄一陣，楚寒抬眸，直視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