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直呼指揮官的名字。
“你看看外面!看看我們都干了些什么!”
“屠殺沒有武器的運輸船!褻瀆死者的英靈!我們和那些屠殺我們家園的帝國畜生,還有什么區(qū)別!”
“王承恩他們,是為了讓我們變成這樣,才去死的嗎?!”
最后的質問,如同杜鵑泣血,回蕩在死寂的艦橋。
張遠終于緩緩地,從指揮席上站了起來。
他沒有看李兵,而是走到了巨大的舷窗前,看著窗外那片被鮮血與炮火玷污的圣地。
“區(qū)別?”
他伸出手,仿佛想要觸摸那些漂浮的殘骸。
“區(qū)別就是,他們殺我們,是為了征服和榮耀?!?/p>
“我們殺他們,只是為了復仇?!?/p>
“我們不需要榮耀,李兵。我們是鬼,鬼魂的歸宿,就是拉著所有的仇人,一起下地獄?!?/p>
他轉過身,那雙死灰色的眼睛,第一次,有了一絲奇異的光。
那是一種加冕為王般的、冷酷的威嚴。
“劉屹。”
“我在。”
“消耗積分,兌換‘冥府’級亞空間干擾信標。我們需要一個禮物,送給帝國的下一支搜救隊?!?/p>
“另外,將我們所有的積分,再次全部兌換成‘浩劫’導彈和‘蜂群’無人機,填滿所有彈藥庫?!?/p>
【指令確認。正在消耗積分:295,000,000?!?/p>
【兌換‘冥府’級亞空間干擾信標,單價:50,000,000。】
【兌換‘浩劫’導彈,‘蜂群’無人機……】
【兌換完畢。目前總積分:2,519,600。】
一個巨大的、如同黑色方尖碑般的信標,憑空出現在“清算者”號的貨倉中。
“把它,設置在‘英靈座’的核心。啟動之后,它會扭曲這片星域的亞空間結構,任何試圖躍遷進入此地的艦隊,都會被直接拖入混亂的曲率亂流,被空間撕碎?!?/p>
張遠的聲音,不帶一絲波瀾。
“我要讓這個‘英靈座’,成為帝國版圖上一個永遠無法抵達、也永遠無法被遺忘的、流血的傷口?!?/p>
李兵踉蹌著后退一步,他看著張遠,像是在看一個完全陌生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