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六個多小時了(之前在龍語默還未反應過來時,其他科研人員并在龍巧云黑的時候便已經開始動手了)
龍語默感覺自己的神經已經繃緊到了極限,隨時可能斷裂。他腦子里不受控制地閃過最壞的畫面:休息室內一片狼藉,能量失控的余波閃爍不定,或者……更糟,空無一人,只留下一個通往未知恐怖的空間裂隙。
他甚至開始思考,如果門打開,面對的是一個徹底失控、思維已經攀升到毀滅維度的龍?zhí)?,他該用什么同歸于盡的手段才能將這個怪物拖回地獄?自毀式空間湮滅彈?還是引爆走廊盡頭的核心能源爐?每一種設想都帶著冰冷的絕望。
七個小時!
就在龍語默感覺自己快要被這無休止的等待和恐懼逼瘋的臨界點上——
嗡!
一聲輕微卻無比清晰的能量流動聲,如同天籟般響起。
那扇厚重、冰冷、抵抗了七個小時狂風暴雨般攻擊的合金門,表面流轉的能量回路驟然一亮,隨即如同冰雪消融般迅速黯淡、平息。緊接著,伴隨著一陣低沉柔和的機械運轉聲,門體內部傳來精密鎖扣解除的“咔噠”輕響。
嗤——
高壓氣體釋放的微響中,這扇隔絕了生與死、平靜與瘋狂可能性的門,終于,緩緩地向內滑開了一道縫隙!
門開了!
休息室整潔得近乎詭異,空氣中漂浮著一種極其淡雅、難以形容的甜香,混合著某種被陽光烘焙過的、屬于人體的暖意。這氣息與門外基地冰冷、金屬、消毒水的世界格格不入,帶著一種慵懶的、私密的、甚至……奢靡的氣息。
視線如被磁石吸引,瞬間釘死在臥室那扇緊閉的內門上。同樣的合金材質,同樣的冰冷堅固,但上面覆蓋著一層肉眼可見的、不斷變幻流動的幽藍色數據流屏障,如同活物般脈動著,散發(fā)出遠比外門強大得多的防御力場。科研組那幾人疲憊而緊張的聲音通過通訊器傳來:
“龍語默……是龍?zhí)齑笕撕诵南到y(tǒng)的‘嘆息之壁’模塊……被未知手段激活并深度強化……我們……需要時間!”
“多久?”龍語默的聲音冷得像冰河下的石頭。
“難……難說……一個小時?甚至……”對方的聲音帶著絕望的顫抖。
畢竟他們一開始是兩個一起攻打的。
龍語默猛地掐斷了通訊,額角青筋突突直跳。他死死盯著那扇流淌著幽藍光的門,仿佛要用目光將它燒穿。每一秒都像在滾燙的油鍋里煎熬。
他背靠著冰冷的墻壁,緩緩滑坐在地,手指無意識地深深摳進合金地板,留下幾道清晰的凹痕。那扇門后,是足以掀翻整個龍家基地的定時炸彈。
還是……一個他此刻大腦完全無法處理的謎題?時間在死寂中粘稠地流淌,只有他自己粗重的呼吸聲和心臟擂鼓般的跳動在空曠的休息室里回蕩。絕望的藤蔓,正悄然纏繞上他的四肢百骸。
當內門終于發(fā)出一聲輕微的、如同禁錮千年的嘆息終于釋放的“咔噠”聲,那層流淌的幽藍數據屏障如同退潮般瞬間消散時,龍語默的反應已然超越了思考的范疇。積蓄了八個多小時的焦慮、恐懼、憤怒,在這一刻轟然爆發(fā),化作純粹的力量,
抱著視死如歸的心態(tài)。
他整個人如同被強弓射出的重箭,甚至帶起一道肉眼可見的殘影和撕裂空氣的爆鳴,身體狠狠撞在那扇剛剛解鎖、尚未完全開啟的沉重合金門扉上!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