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斯坦烈龍那龐大如山岳般的身軀轟然倒塌的瞬間,整個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以那片碧綠潭水為圓心,方圓數百米的范圍內,一切生靈都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死寂之中。無論是剛才還在為生存而拼搏的數百名人類,還是那些潛伏在陰暗角落、虎視眈眈的各種猛獸,此刻都不約而同地屏住了呼吸,仿佛生怕一絲聲響會打破這神圣而詭異的寧靜。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近乎神圣的肅穆感,就連微風都似乎停止了流動。
樹葉不再搖擺,草叢不再沙沙作響,就連那些平日里聒噪不休的昆蟲也噤若寒蟬。
整個荒野在這一刻變成了一座巨大的教堂,而那頭倒下的斯坦烈龍,則成了這座教堂中最莊嚴的祭壇。
對于那些飽經風霜的人類而言,陳楚剛才投擲的那一矛,已經徹底顛覆了他們對這個世界力量體系的認知。在他們的記憶中,斯坦烈龍是這片大陸上最為恐怖的存在之一,這種史前巨獸不僅擁有著鋼鐵般堅硬的鱗甲,更有著能夠撕裂一切的利爪和足以粉碎巨石的咬合力。
要知道,哪怕是在陸地上奔跑的普通斯坦烈龍,人類想要將其獵殺也需要付出極其慘重的代價。
通常情況下,一支經驗豐富的狩獵隊伍需要數十名精銳戰(zhàn)士,配備最精良的武器,經過周密的計劃和布置,才有可能在損失過半的情況下勉強擊敗一頭成年斯坦烈龍。
如果不是于索這支隊伍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極度的饑餓讓他們的胃部如火燒般疼痛,嚴重的缺水讓他們的嘴唇干裂如沙漠,他們絕對不會將這頭恐怖的巨獸列為狩獵目標。這幾乎等同于自殺,是絕望中的最后一搏。
而對于那些潛伏在黑暗中的各種猛獸來說,斯坦烈龍的地位更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在這片荒野的食物鏈中,斯坦烈龍穩(wěn)穩(wěn)地占據著金字塔的頂端,即便是那些重達數噸、擁有著鋼鐵般咬合力的史前巨鱷,面對斯坦烈龍時也只能選擇退避三舍。
那些平日里兇悍無比的劍齒虎、巨型野豬,在斯坦烈龍面前更是如同溫順的家貓一般。
然而,就是這樣一頭讓整個星球上的人類和猛獸都聞風喪膽的超級掠食者,竟然被眼前這個看起來并不起眼的年輕人,僅僅用一支長矛就一擊斃命了,這種視覺沖擊力,這種對常識的顛覆,讓在場的每一個生靈都陷入了深深的震撼之中。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一分鐘過去了,兩分鐘過去了,三分鐘過去了……整整過了將近五分鐘,人們才從這種近乎神跡般的震撼中緩緩回過神來,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那些年輕的戰(zhàn)士,他們小心翼翼地邁出腳步,生怕驚擾了什么神圣的存在。
隨著第一個人的移動,其他人也開始緩緩聚攏過來,他們的腳步聲在寂靜的荒野中顯得格外清晰,每一步都踏得小心翼翼,仿佛是在朝圣路上的虔誠信徒,數百人圍成了一個巨大的圓圈,將那頭倒下的斯坦烈龍團團圍住。
當眾人終于走到斯坦烈龍身邊時,眼前的景象再次讓他們震撼得無以復加,那支長達兩米的精鋼長矛,竟然幾乎完全貫穿了斯坦烈龍那巨大如房屋般的頭顱,矛尖從頭顱的一側刺入,矛身筆直地穿過了那厚達數十公分的顱骨和腦組織,最終從另一側探出,而露在頭顱外面的矛身,竟然只有不到二十公分的長度。
這意味著什么?
這意味著這支長矛以一種近乎完美的角度和力量,精準地貫穿了斯坦烈龍最為堅硬的部位。要知道,斯坦烈龍的頭顱骨密度堪比最堅硬的巖石,即便是最鋒利的刀劍也很難在上面留下痕跡,而這支長矛不僅刺穿了顱骨,更是以一種令人難以置信的精準度,直接摧毀了斯坦烈龍的大腦中樞。
圍觀的人群中爆發(fā)出陣陣驚嘆聲,有人甚至跪倒在地,仿佛在面對神跡。
老人們顫抖著雙手,年輕人瞪大了眼睛,孩子們躲在大人身后偷偷張望,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震撼、敬畏,以及一種近乎宗教般的虔誠。
在這片荒野上,力量就是一切。
而陳楚剛才展現出的力量,已經超越了他們認知的極限,達到了一種近乎神話般的高度。這一矛,不僅僅是殺死了一頭斯坦烈龍,更是在這些人的心中樹立起了一座不可撼動的豐碑。
在絕對力量的震懾面前,于索和他的族人們對陳楚展現出了前所未有的敬畏與友善。這種友善不僅僅源于對強者的本能敬畏,更因為陳楚身上流淌著與他們相同的血液——他是人類,是在這片充滿危險的荒野中與他們共同掙扎求存的同胞。
夜幕降臨,篝火重新燃燒起來。
橘紅色的火焰在黑暗中跳躍著,如同一朵朵盛開的花朵,將周圍的一切都染上了溫暖的色彩?;鸸庥痴赵诿總€人的臉上,那些飽經風霜的面孔此刻都洋溢著久違的喜悅和希望。
人們圍成巨大的圓圈,載歌載舞地慶祝著這來之不易的勝利。
古老的歌謠在夜空中回蕩,那是他們祖先傳承下來的旋律,訴說著人類在這片土地上的堅韌與不屈。舞蹈動作粗獷而原始,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對生命的贊美和對未來的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