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界不同,境界不同,站的高度不同,人的需求就會發(fā)生巨大的變化。
乙木現(xiàn)在再看皇城大內(nèi)的滔天權(quán)柄和富貴繁華,就如同看一堆枯草一樣,他的心思早就飛到了這片疆域之外,飛到了無垠海上,飛到了那個傳說中的世界。
乙木感覺自己和這個眼前的世界已經(jīng)格格不入了。
這里不應該是他待的地方。
從來不會喝酒的乙木,居然拿起了一個小酒葫蘆,抿了一口酒。
那股辛辣,從他的喉嚨直接到胃,然后又反向沖出了鼻孔。
乙木劇烈的咳嗽了幾聲,眼淚都給嗆出來了。
這咳嗽聲瞬間驚動了大內(nèi)的護衛(wèi)們,一群武林高手紛紛躍上屋頂,要看個究竟。
但屋頂上已經(jīng)空蕩無人,只有月光灑下的滿目銀霜。
三天后,在一處官道之上,乙木騎著馬悠閑的走著。
他后背背了一大堆東西,一根拐杖,兩把寶劍,一個大包袱。
他此行的方向,便是向東入海。
他現(xiàn)在唯一的目標就是離開這片大陸。
三天前即將要離開皇城的時候,乙木去偷偷看了一眼王景云。
這王景云時來運轉(zhuǎn),居然深得劉向的器重,被任命為大內(nèi)總管。
而王景云的性子也是一改往常,不再以讀書人自居,更不會以讀書人自傲,甘心為劉向作奴才。
乙木記憶當中的那個王景云已經(jīng)徹底的死去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每個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對于王景云的變化,乙木也不會去干涉,這都是他自己選擇的路,且讓他就這樣走下去吧。
后來,乙木又回了一次沛縣,從沛縣沿著自己記憶當中的路,找到了當初那座荒廟。
看著滿院齊人高的野草,以目不禁感嘆,當初一個小乞丐,就是在這里將自己最親密的人給埋葬了。
好不容易找到了當初埋葬老乞丐的地方,原來的墳墩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小土堆兒,上面長滿了野草。
但當初老乞丐用來討飯打野狗的那木杖,仍然牢牢地插在那個土堆之上。
乙木用手摸著那木杖,淚流滿面。
很多塵封在腦海中的畫面,再一次一一展現(xiàn)。
他輕聲低喃道:“老家伙,我要走了。這次離開,我可能再也不回來了,這么多年過去,你現(xiàn)在可能已經(jīng)轉(zhuǎn)世投胎了吧,不知道現(xiàn)在投了個什么樣的人家?上輩子你吃夠了苦,這輩子應該投個好人家吧,要不然老天爺太不長眼了!”
坐在墳冢之前,乙木絮絮叨叨的將這些年發(fā)生的事情,自己的經(jīng)歷一一的說來,似乎那墳里面躺的人正在傾聽著他的訴說。
遠處的天空烏云密布,一陣電閃雷鳴之后,下起了雨。
乙木站起身來,看向了遠方,那便是他將來要走的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