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傅大人您……?。俊痹┥裆行┘?,甚至帶著些怨責(zé),“您可是戶部堂首,是我大明朝堂最有分量的幾人,如今形勢如此嚴(yán)峻,您怎可……怎可……”
“嗐??!”袁泰氣得一甩袖袍。
臉上露出一副怒其不爭的樣子,胡子都快被吹起來了。
詹徽不動聲色地喝著茶。
實際上則是暗暗看戲起來,目光不經(jīng)意地落到傅友文身上,帶著打量的意味——他知道傅友文圓滑,可同時也知道傅友文并不能說是什么軟骨頭,也不是會眼睜睜看著大明走上不歸路的人。
換句話說。
這糟老頭子按理來說,是不會在這種關(guān)鍵時刻為了自身安危而果斷縮頭的。
而他卻這么干了,這其中的原因,正是詹徽最好奇的。
被袁泰這么一指責(zé),傅友文臉上露出一抹尷尬之色,有些干巴巴地辯解道:“老夫……老夫哪兒有……”
一旁的詹徽卻不給他一點機會。
放下手里的茶杯道,直接戳著點破:“傅大人,這就不必狡辯了吧?且不提你被子上那顯眼的折痕,剛剛這會兒時候,傅大人是不是又忘記要多咳嗽幾聲了?”
“難不成本宦海沉浮多年,最拿手的反倒是醫(yī)術(shù)?本官來之前傅大人肺都要咳出來了,本官一來,傅大人立刻不可是了,還真稱得上一聲「妙手回春」啊?!?/p>
詹徽的語氣之中,字字句句都是陰陽怪氣。
一旁的袁泰自然再無任何遲疑,冷笑了一聲,直性子罵了起來:“呵!傅大人果然是這樣的人!下官原本去的詹大人府上拜訪,聽聞?wù)泊笕藖泶?,心中想著正好,還能多一個人商議,故此毫無遲疑便追著詹大人趕來了您這傅府,想來……下官今日是來錯了!”
“呵呵!大錯特錯!”
“想您傅老大人也是從早先那個民不聊生的時候走過來的,見過的看過的比我們多多了,如今得了榮華富貴,這一身讀書人的銳氣怕是早就磨沒了!”
“你與那群居功自傲的公侯,又有何處區(qū)別!?”
“都是一丘之貉罷了!”
“老了老了,風(fēng)骨也全酥了,化沒了!”
“索性你身體利索,一點病也沒有的,干脆也趕緊去秦淮河那邊讓涼國公他們給你也安排個位置得了!”
“……”
袁泰雖然官職品級比詹徽和傅友文之流要低,可他這種直性子、認(rèn)死理的人,連朱允熥這個皇帝都敢直接頂撞,更別提傅友文這個戶部尚書了。
當(dāng)下忍不住直接把傅友文給罵了個狗血淋頭。
聽到這竹筒倒豆子一般的罵聲,詹徽都忍俊不禁地低著頭抿了抿唇。
心中則是暗道:「糟老頭子,袁泰這張嘴可是從來不遮攔的,你總得拋出來點什么堵他的嘴吧?」
他和袁泰同屬都察院,袁泰這人頭鐵嘴毒他是最知道的,剛剛特意讓傅友文放袁泰進來「探病」,打的就是這個主意:借袁泰的嘴逼出傅友文的話。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