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一凜道:“不過老夫身為人臣,只要陛下不棄,自當(dāng)愿為陛下盡犬馬之勞,供陛下驅(qū)使?!?/p>
身為大儒,更是比旁人更容易被那些所謂的道理給框住,而且他本就為人剛直,即便之前憋屈地被朱允熥停了職、禁了足,即便之前心中也曾多次對朱允熥感到不滿和痛惜,但……這句話依舊出自他的真心實意。
不少人也立刻肅然起敬。
目光發(fā)亮地拱手道:“劉學(xué)士果然不愧是當(dāng)代大儒??!”
劉三吾謙遜拱手:“不過為人臣的分內(nèi)之事罷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而這邊劉三吾和翰林學(xué)士、清流文官們問候寒暄的時候。
此間其他許多人則是不由得看著劉三吾,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劉三吾被隔絕在朝堂之外那么長時間,陛下怎么就突然放他出來了?怎么就讓他上朝了?難不成還是一時興起嗎?
“昨日是去年年尾便替陛下辦了個大案子的卓敬,還有一直以來便和陛下針鋒相對慣了的袁泰……今日又是劉學(xué)士……本官怎么覺得……陛下這一次的幺蛾子……啊呸!這一次的動作有些越搞越大了呢?”
“我心中也隱隱有這么種感覺?!?/p>
“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也不知道陛下又憋了什么花活!”
“這次的事情只會大,不會??!”
“只是……這翰林院的劉學(xué)士這次雖受了責(zé)罰,可明眼人都知道,他只不過是開罪了淮西勛貴而已,陛下也是為了安撫淮西勛貴的心情,這才對他做出了懲處,今日又將劉學(xué)士放出來,陛下他……便不顧慮那群公侯武勛了么?”
“這誰又能知道呢?陛下的心思誰猜得準(zhǔn)?”
“估計待上了朝,便有分曉了……”
眾人帶著些許忐忑、些許好奇、些許疑慮,不由各自低聲議論猜測起來,畢竟這接二連三的事情,實在太古怪,太不同尋常了。
而與此同時。
向來少與文官為伍的公侯武勛們,此刻臉上也各自露出了陰晴不定的樣子,正如一些人看到劉三吾便立刻想到的那樣——不爽,他們當(dāng)然很是不爽!
“不是?陛下他怎么把那個老不死的放出來了?這是什么意思?是要當(dāng)著滿朝文武的面打咱的臉么?”
“這糟老頭子當(dāng)初便對咱這些人微詞甚多,更是還公然跑到陛下面前去吹風(fēng)……停了他的職、禁了他的足已經(jīng)算是便宜他了,不殺了他反當(dāng)做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放了他,這算什么事兒?”
“陛下他……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
此時。
他們顯然不會想到,更過分的還在后頭。
鶴慶侯張翼、舳艫侯朱壽、懷遠(yuǎn)侯曹興……等等好好幾個公侯武勛不僅心里不滿,臉上掛臉,更是忍不住低聲吐槽了起來。
他們本就有所倚仗、有底氣,向來囂張,說起話來自然也不似旁人一樣瞻前顧后的。
“藍(lán)玉,你怎么看?倒是說句話啊!”
“就是!說句不謙虛的,就算他是陛下,踩咱們的臉面之前,總還得顧忌著幾分吧?”
“我覺得這不太妙,這很不妙!”
“……”
一些人不由下意識便看向藍(lán)玉征詢他的意見和想法——或者說,這口氣,這份憋屈……他們并不想這么不動聲色地吞下去,總得要朱允熥給他們個說法才作數(shù)。
身為臣子,本是絕對不能對一國之君如此囂張自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