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給我按這個方子抓藥。”她遞過去一張早就寫好的紙條,“金銀花、菊花、淡竹葉、荷葉……都給我用最好的。另外,幫我分成小包,用紗布包好?!?/p>
藥鋪老板是個老頭,接過方子一看,眼神立馬就亮了:“嘿,您這是行家??!這方子清熱解暑,平和得很,夏天喝最是舒坦。得嘞,您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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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提著大包小包回到醫(yī)科大學,正好趕上鄭思瑤她們開完班回宿舍。
鄭思瑤一眼就看到了等在樹蔭下的父母,眼睛一亮,小跑著過來:“爸!媽!你們怎么還沒走?”
“等你呢。”謝冬梅把手里的東西遞給她,一樣一樣地交代,“這個保溫杯,軍訓以后每天都帶身上。這里頭是祛暑茶,一天一包,用開水泡著喝,不許偷懶?!?/p>
她又把那瓶雪花膏塞到閨女手里:“還有這個,叫防曬霜,每天早上出門前,臉上、脖子上、胳膊上,所有露在外面的地方都得抹勻了,聽見沒?不然軍訓下來,你非得變成一塊黑炭不可!”
鄭思瑤看著手里的東西,又看看母親嚴肅又關切的臉,眼圈一下子就紅了。
“媽……”她聲音帶著哽咽。
“乖女兒,別哭??!”謝冬梅一邊安慰一邊把手搭在了女兒的手腕上。
幾秒后,她松開手,臉色緩和了些:“嗯,還行。但記住了,軍訓再累,也得按時吃飯睡覺。身體是自個兒的,別仗著年輕就瞎折騰,有任何不舒服就立刻跟老師打報告,知道嗎?”
“知道了,媽。”鄭思瑤用力地點頭,把東西緊緊抱在懷里。
鄭愛國在旁邊抬起粗糙的大手,笨拙地摸了摸女兒的頭。
“行了,我們得去趕車了?!敝x冬梅看了一眼手表,拉著鄭愛國轉身,“你快回宿舍去吧,好好照顧自己?!?/p>
一家三口依依不舍地道了別,直到鄭思瑤的身影消失在宿舍樓的拐角,謝冬梅才收回目光,帶著鄭愛國去招待所拿了行李,直奔火車站。
回江城的火車上,鄭愛國還沉浸在送別女兒的傷感里,一路都沒怎么說話。
直到兩人提著行李走出車站,他才長長地嘆了口氣。
回醫(yī)館的時,正好要經過謝向陽開的那家‘回春堂’。
“哎?冬梅你快看!”鄭愛國使勁拽了拽謝冬梅的胳膊,手指著前面,“那……那不是謝向陽的醫(yī)館嗎?怎么回事?招牌怎么給拆了?”
謝冬梅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原本掛著‘回春堂’三個描金大字的招牌,此刻正被兩個工人用撬棍費力地往下拆。
‘回春’兩個字已經被拆了下來,孤零零地剩下一個‘堂’字掛在那兒,看著說不出的蕭索。
“這才幾天功夫???”鄭愛國臉上滿是不可思議,又帶著幾分幸災樂禍,“我就說嘛,歪門邪道長久不了!想跟咱們家斗,他還嫩了點!”
謝冬梅卻沒他那么樂觀。
她瞇著眼睛,看著那幾個正在干活的工人,又看了看醫(yī)館里頭。
奇怪的是,雖然招牌拆了,但里面的桌椅、藥柜,都還擺得整整齊齊,根本不像是要關門的樣子。
“過去問問?!敝x冬梅說著,就邁開步子走了過去。
“師傅,跟您打聽個事兒,”鄭愛國搶先開了口,遞過去一根煙,“這家醫(yī)館怎么不開了?我瞧著前幾天才開張的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