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冬梅同樣心頭微凜。
這老頭雖然傲慢,但肚子里的貨是實打實的。
幾十年的臨床經驗和深厚的理論功底,讓他提出的每一個問題都切中要害。
若非她有著兩世為人和行醫(yī)經驗,今日恐怕還真要在他手上栽個跟頭。
這兩人,都是有真本事的!
就在辯論最激烈的時候,姚振山突然有些恍惚。
他看著眼前這個言語如刀的女人,腦海里卻不由自主地浮現(xiàn)出謝建軍找上門來時,那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姚老,您可得為我們謝家做主??!”
“我這個姐姐,她……她霸占了父親留下的醫(yī)館,把我趕出家門!”
“她打著謝氏傳人的旗號,用些來路不明的方子,把街坊鄰居的身體都吃壞了!她就是個黑心醫(yī)生!”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我爹一輩子的心血,謝家的門楣,就這么被她給敗光了啊!”
黑心醫(yī)生?
敗壞門楣?
姚振山看著臺上這個將‘醫(yī)者仁心’、‘固本清源’掛在嘴邊的謝冬梅,心中一個巨大的疑問升騰起來。
不對勁!
這太不對勁了!
謝建軍口中的那個貪婪、無良的惡婦,和眼前這個對中醫(yī)理論有著如此深刻見解,言談間無不透露出對病患負責之心的女大夫,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
他的思緒,一下子飄回了四十多年前,那個陽光和煦的午后。
那年他風華正茂,意氣風發(fā),自詡醫(yī)術罕有敵手。
巡游至鎮(zhèn)上,聽聞謝氏醫(yī)館館主醫(yī)術了得,便上門切磋。
接待他的,正是謝冬梅的父親,謝楨。
那一天的場景,和今天何其相似。
他們也是這樣,從理論辯到診脈,從診脈又比到針灸,一整天下來,酣暢淋漓。
最終,他以半分之差,惜敗于謝楨之手。
那也是他平生唯一一次,輸?shù)眯姆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