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思瑤腿一軟,差點沒站穩(wěn),那顆懸著的心總算落回了肚子里。
周圍的人群先是死一般的寂靜,隨即爆發(fā)出巨大的聲浪。
“活了!活了!真的喘上氣了!”
“我的天哪!這真是神了!幾根針下去人就好了?”
“這位大姐是哪個醫(yī)院的神醫(yī)啊?太厲害了!”
那個女老師更是驚得目瞪口呆,她抱著手臂的姿勢都僵住了,嘴巴微張,能塞進一個雞蛋。
她是醫(yī)科大學(xué)教內(nèi)科的講師,剛才一眼就判斷出病人是急性心肌缺血導(dǎo)致的窒息,情況萬分危急。
她剛才做的胸外按壓是標(biāo)準(zhǔn)的急救流程,卻根本不見好轉(zhuǎn),只能寄希望于醫(yī)務(wù)室的除顫儀和急救藥品。
可她萬萬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中年婦女,就用幾根細得跟頭發(fā)絲一樣的銀針,竟然真的把人從鬼門關(guān)給拉了回來!
中醫(yī)……這么厲害的嗎?
“老張!老張你怎么樣了?”
病人的妻子喜極而泣,連滾帶爬地撲到丈夫身邊,扶著他的肩膀,激動得語無倫次。
她扭過頭,淚眼婆娑地看著謝冬梅,聲音都在發(fā)抖:“大姐!謝謝你!謝謝你啊!你……你是我家老張的救命恩人?。 ?/p>
她為自己剛才那一瞬間的選擇感到無比慶幸。
要是再猶豫一下,再多聽一句勸,自己的丈夫……恐怕就真的交代在這兒了!
她一邊給丈夫順著氣,一邊哽咽著解釋:“我們……我們是來陪兒子報道的。他……他身體一直有各種的老毛病,醫(yī)生不讓他出遠門??伤拖胗H眼看看兒子考上的大學(xué)是什么樣,說不親眼來看看,這輩子都安心不了……”
謝冬梅聽著那中年婦女絮絮叨叨的解釋,她也沒搭話,只俯下身,兩根手指再次精準(zhǔn)地搭在了那男人手腕的寸口上。
脈象細弱游絲,卻總算不是死脈了。
謝冬梅沉吟片刻,朝旁邊喊了一聲:“思瑤,紙筆?!?/p>
“哎!來了媽!”鄭思瑤反應(yīng)極快,立馬從隨身帶的帆布包里掏出一個小本子和一桿英雄牌鋼筆,遞了過去。
謝冬梅接過,也不找地方墊,直接把本子攤在自己膝蓋上,筆走龍蛇,一串行草寫就的中藥名便躍然紙上。那字跡,蒼勁有力,一點都不像個鄉(xiāng)下女人能寫出來的。
她撕下那頁紙,遞給還跪在地上的中年婦女。
“這……這是?”中年婦女雙手哆哆嗦嗦地接過來,看著上面那些天書一樣的字,一臉茫然。
謝冬梅站起身,拍了拍膝蓋上沾的灰:“你男人的病根兒深,確實麻煩。”
一句話,讓那中年婦女剛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
謝冬梅話鋒一轉(zhuǎn),“但也不是沒得治,得慢慢養(yǎng)。”
中年婦女的眼睛瞬間就亮了,死死盯著謝冬梅:“大姐,您說……您說能治?”
“信得過我,”謝冬梅淡淡道,“就按這方子去中藥鋪抓藥,先吃上兩個禮拜看看。要是覺得身上爽利了,就到江城市的謝氏醫(yī)館來找我。我姓謝,一般都在。”
“信!哪能不信?。 敝心陭D女激動得眼淚又下來了,抓著那張藥方就像是抓著傳家寶,“您就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別說兩個禮拜,就是吃兩年,我們也吃!我們馬上去抓藥!馬上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