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城市,到處都是一股蓄勢待發(fā)的味道。
不遠處,一棟新樓正在起地基,工人們喊著號子,敲敲打打的聲音充滿了生命力。
謝冬梅瞇著眼,看著那些腳手架,腦子里卻已經(jīng)翻過了很多年。
她清楚地記得,就是這片現(xiàn)在還不起眼的破瓦房和爛泥地,十幾年后會變成整個市最繁華的商業(yè)中心,寸土寸金,一鋪難求。
要不要……先盤下幾間房?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有些抑制不住。
她按捺住心里那點蠢蠢欲動,調(diào)轉(zhuǎn)方向,朝著湘文說的新倉庫地址走去。
地方有點偏,但勝在寬敞。
謝冬梅到的時候,被眼前的景象驚了一下。
一個大鐵門敞開著,里面是個巨大的倉房,幾個光著膀子、渾身是汗的小伙子正拿著掃帚水桶,做最后的清掃。
倉房的一側(cè),一排排嶄新的木頭貨架已經(jīng)立了起來,上面碼滿了用牛皮紙包好的藥材,一包包,一捆捆,分門別類,貼著手寫的標簽,整整齊齊,一目了然。
鄭湘文正拿著個本子,一邊清點一邊記錄,額上的碎發(fā)被汗水浸濕了,貼在臉頰上。
“媽!您怎么來了?”鄭湘文一抬頭看見她,驚喜地跑了過來,獻寶似的拉著她的手往里走,“您看!都搬過來了!今天一個上午,全弄完了!”
陳硯君笑著走了過來,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謝姨。”他客氣地打了個招呼。
謝冬梅的目光在那些碼放得堪比藥房的貨架上掃過,連她這個老中醫(yī)都挑不出半點毛病。
她點了點頭,看向鄭湘文:“干得不錯,比我想的還快?!?/p>
“那可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鄭湘文抹了把汗,感激地看了一眼陳硯君,“都多虧了硯君哥幫忙!他一聽說我這兒缺人手,二話沒說,把他那幫好兄弟全叫來了!要不是他們,光靠我一個人,搬到下個月也搬不完!”
陳硯君擺了擺手,故作輕松地靠在一個貨架上:“湘文你太客氣了。你給柱子的弟弟安排了活兒,管吃管住,我們這幫兄弟都承你的情。今天這活兒,是大家自愿來的,我可沒動手,就在邊上動了動嘴皮子,指揮了一下?!?/p>
他話音剛落,旁邊一個憨厚的柱子,沒忍住笑了出來。
他趕緊低下頭,用手背捂住嘴,肩膀卻一抖一抖的。
陳硯君的臉瞬間有點掛不住,他轉(zhuǎn)過頭,對著柱子重重地咳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