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說著,一邊用龍氣小心翼翼地將自己面前剩下的一小塊包裹起來,珍重地保存著。
“我得留一些樣本,這樣才知道是在學習!對著成品研究,效率更高!”
黑龍輕笑道:“那到底是會了,還是不會?”
“你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的?”
這句帶著幾分戲謔的追問,非但沒有讓巴魯感到壓力,反而讓他心中那根緊繃的弦徹底松弛了下來。
“這你就不懂了,這叫故意不小心的……”
接下來的時間里,兩頭“第一次見面”的巨龍,竟真的像多年未見的老友一般,在這片漆黑的結(jié)晶角斗場中相談甚歡。
從各種美食的烹飪技巧,到不同食材的風味搭配,他們聊得不亦樂乎。
巴魯驚奇地發(fā)現(xiàn),黑龍竟然總能精準地接住他拋出的每一個梗,甚至能用一種更古老、更精辟的方式進行吐槽,那種感覺……簡直就是知己!
他感覺自己為這場大戰(zhàn)所做的一切準備,都顯得有些多余。
什么最終決戰(zhàn),什么生死搏殺,現(xiàn)在看來,不過是和一位志趣相投的老朋友見個面而已。
一個念頭不可遏制地在他心中生根發(fā)芽:有這樣一位強大、優(yōu)雅,還懂得生活情趣的龍……當老婆,簡直是龍生巔峰??!
在氣氛最為融洽的時刻,巴魯覺得時機已經(jīng)成熟,他終于問出了那個盤踞在心頭許久的問題。
“話說回來,”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隨意一些,“你為什么要發(fā)動對人族的毀滅?是因為對他們的怨恨?還是有什么別的原因?”
角斗場內(nèi)的空氣似乎在這一瞬間凝固了。
黑龍依舊平靜地看著他,那雙瞳孔深不見底,仿佛能吞噬一切光芒。
“我確實對人族有著很深的怨恨,”她緩緩說道,每一個字都清晰無比,“但我所做的,并不僅僅是為了毀滅人族?!?/p>
她頓了頓,說出了一句讓巴魯龍魂為之震顫的話。
“那只是一個開始。我想要終結(jié)的,是這個世界。”
“這個充滿絕望的世界沒有任何存在價值。”
“為什么?!”巴魯?shù)凝埻E然收縮,巨大的龍首上寫滿了不可思議,“怎么會呢?這個世界不是還有很多美好的東西嗎?“
“比如…比如這些美味的食物……”
他急切地比劃了一下周圍的零食:“還有,你看我們,我們不是聊得很好嗎?這樣厲害的你,肯定也能交到很多同伴的。”
“你是不是害怕被拒絕?放心,你這么優(yōu)秀,一定會很受歡迎的!”
聽到“受歡迎”這個詞,黑龍仿佛聽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話,她發(fā)出了低沉而空洞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笑聲中不帶任何一絲一毫的喜悅,只有無盡的蒼涼與疲憊。
“一切,都毫無意義。”她輕聲說道,那聲音卻如同最沉重的巨石,砸在巴魯?shù)男念^。
“我很受歡迎嗎?或許吧。但這又有什么用?我見證過太多,太多次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