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毫無任何溫柔地扒開被子,脫掉她身上的睡衣。
溫濕的毛巾擦過肌膚,周淮序冷意依舊,連帶著手上力道也重了些。
被燒得神志不清的某位,疼得叫出聲,張開手臂,有氣無力卻帶著撒嬌嗔怒地說:
“好疼,要抱?!?/p>
擦過小腿的毛巾停下。
周淮序抬眸,對上她盈著水霧的眸子,手撐在她身側,捏住她下頜,“我是誰?”
沈昭:“狗?!?/p>
周淮序瞇了瞇眸,“原來私底下,是這么想我的。”
沈昭:“你放我走,你就不是狗?!?/p>
周淮序默了數秒,突然輕笑,“又要我抱,又要我放你走,你到底要什么?”
沈昭水眸怔然。
周淮序像抱小孩一樣,把人摟進懷里。
“真要放你走,你會舍不得么?”
她軟綿綿地趴在他肩上,聲音低弱倔強,“求之不得?!?/p>
“那樣最好?!?/p>
他心不在焉地摸了摸她后腦勺。
“放心,時候到了,我會讓你離開,不會為難你,這段時間,乖乖陪著我?!?/p>
沈昭燒得厲害,自己說了什么話,周淮序又說了什么話,完全就跟在夢里一樣,腦子亂七八糟一團漿糊,又疼又脹,沒一會兒就沉沉睡過去。
耳邊呼吸聲滾燙輕淺。
周淮序將人放回被窩,按蘇執(zhí)舟說的法子,隔半個小時,用溫水浸濕毛巾,給沈昭擦一次身子,直到天光乍現,又量了一次體溫,確認退燒,才抱著人睡過去。
沈昭醒過來之后,半夜的記憶,不太清晰。
就記得自己,跟女流氓似的,死抓著周淮序不放。
心中不免羞愧,明明傍晚,還振振有詞地要遠離他,偏偏在這個時候生病倒下,把他當成暖寶寶,貪心地抱住想取暖。
尷尬之余,身旁男人在早上有了早上該有的反應。
沈昭耳根發(fā)燙,怔然抬眼,對上周淮序漆黑的眸。
他手背抵住她額頭,平靜地問:“還難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