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泰金忽地一笑。
男人年紀雖大,但飽經風霜的眼底卻看不出蒼老,只有數(shù)不盡的故事。
“頌琴曾經和我是同事。”
陳泰金這句話,像一記重磅炸彈,砸在沈昭心上。
雖然此前,周淮序和她推斷出過林頌琴和警方的人會有關聯(lián),但林頌琴本身曾經就是警察這件事,仍是她沒有想到的。
畢竟從沈昭記事以來,不管是母親還是父親,都未曾從他們身上關于這點,有跡可循過。
她忍不住問道:“那您知道,我母親為什么要改頭換面成林安嗎?是因為在執(zhí)行任務?”
陳泰金眼底深沉,“她沒有資格再執(zhí)行任務?!?/p>
沈昭怔了怔。
陳泰金看了她一眼,又一口煙下去,肺管子里走了一圈,沉重吐出,深沉眼底帶著濃厚的惋惜和遺憾:
“你和你母親年輕時候很像,聰慧,干凈,讓人油然而生一種,不管干什么,你們都能成功的感覺?!?/p>
但也正是因為,那個時候的他們還年輕,所以盲目自信,鑄成大錯。
陳泰金掃過沈昭眼底的疑惑和隱隱不安,頓了下,繼續(xù)說道:“看來你對你母親的過去一無所知,也不知道她早就沒有資格再當一名警察?!?/p>
沈昭擰眉,“為什么?”
一根香煙燃盡。
陳泰金掐滅煙頭,又摸出一根,正要點燃,被沈昭奪走。
她瞪著他,關心中夾雜著毫不遮掩的憤怒,絲毫沒有因為他們第一次打交道而怯場。
恍惚中,像和很多年前的林頌琴重合。
有一瞬間,陳泰金像是短暫地回到多年前,他們四個人的革命友誼,因為林頌琴的活躍不羈而緊密連接在一起,又因為她的臨陣逃脫而轟然崩塌。
“你母親,在曾經的一次重要解救行動中,犯了不可原諒的重大錯誤,耽誤了我們解救受害者的時間?!?/p>
陳泰金將煙收了回去,目光落在路燈上。
路燈散發(fā)著微弱的光芒,像極了遠去的時光。
“本來萬無一失的行動,因為她的失誤,不僅害得其中一位人質失去性命,我們另一位同志,也因為她的軟弱犧牲?!?/p>
“你母親或許有她的苦衷和原因,但這種錯誤,是不可原諒的,她是個驕傲的人,碰上這種事,對自己來說也是個巨大打擊,于是當了逃兵,自那之后,就辭職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