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雨傘落在地面,漾起水花。
仍是黏膩濕透的雨水,卻又好像,沒那么讓人感到煩悶。
她像抱住世間最美好的珍寶,小心翼翼,又愛意滿滿地緊緊抱著他。
黑傘往前傾斜,周淮序低眸,視線落在她風(fēng)衣衣袖下,隱隱露出的白色繃帶。
那里的傷口,是他親手造成的。
右手撐著傘,垂在身側(cè)的左手緩緩抬起。
停頓數(shù)秒。
最終還是輕摟住她的腰。
“傷口還痛嗎?”周淮序的手從沈昭腰間撤離,落在她肩上,拉開兩人距離后問道。
沈昭挽住他手臂,手掌隔著衣服布料,輕輕磨砂著他的傷口,“不痛,你明明比我傷得更嚴(yán)重,可我聽醫(yī)生說,你又是糊弄兩下就溜了?!?/p>
周淮序牽住她手,“我母親突然被送進(jìn)醫(yī)院,急著趕過去?!?/p>
沈昭關(guān)心問道:“她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沒什么大問題,靜養(yǎng)就行?!?/p>
沈昭抿了抿唇,抓緊他手。
周淮序瞥見她眼里的不安,被他握住的手心,有輕微的濕潤滲出,也是緊張的表現(xiàn)。
他想了下,說:“不用擔(dān)心,她不會有事?!?/p>
沈昭最擔(dān)心,最緊張的,其實是如何跟周淮序開口,提讓他立刻治病的事。
這件事,和周淮序手上的那條疤一樣,是他不想被人觸及的傷口,一旦明目張膽地放到臺面上來,她不知道他和她會變成什么樣子。
沈昭抬起眼,看著周淮序冷峻挺拔的側(cè)臉,說道:“今天是圓圓開車送我來的,你跟我一起,今晚住我那邊吧?”
兩個人手都受了傷,自然是都不可能開車的。
不管怎樣,人先扣著。
總能找機會談?wù)劇?/p>
回家路上,各懷心事。
周淮序在進(jìn)屋后,主動輕拉過沈昭手腕說道:“昨晚是不是一整夜沒睡?都幾點了,還給我發(fā)消息?!?/p>
沈昭摸了摸鼻子,“你不也沒睡著?!?/p>
周淮序眉眼深深,低頭輕吻她的嘴唇,似羽毛掉落般,短暫又溫柔。
然而,溫柔總是渺遠(yuǎn)的。
象征著虛無的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