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別拜,還有些丑話要說在前頭。”
“現(xiàn)下流民甚多,見到空屋子,沒準就會強住進去,我便宜將屋子租給你們,本意也是為了讓你們幫我看護一下院子。。。。。。哪怕是你們的同鄉(xiāng)也不行?!?/p>
“除此之外,我也早說過,這屋子是本是別人家的屋子,不是我們家的,你若生事,或不付銀錢,隨便帶人進去搗鬼,我沒那么好的脾氣,斷了給主家的租金,人家自然尋上門?!?/p>
“那人可是縣令家的親眷,因著發(fā)了家,所以才不將城外的房子租了出去,若是待他尋上門,見你們沒有公驗,沒準隨手就見你們打殺了。。。。。?!?/p>
余幼嘉看到了王五略有些錯愕的神情,待王五吃下這一擊悶棍,這才云淡風輕的又給了一個甜棗:
“不過你們若是老實住著,也不生事,那自然是不會的?!?/p>
“因著那屋子租了很多年,我外祖母念舊,時不時就說要回去瞧瞧,連死都說要回那處聽令發(fā)喪。。。。。。咱們做兒孫的,自然要盡孝,盡量替老人家留著院子?!?/p>
“你若住下,一直都不生事,讓屋子有個人氣,也算是幫咱們看顧房屋,往后說不準還會給你再低些。。。。。?!?/p>
余幼嘉的‘瞎話’完全是在利益最大化的情況下,張口就來。
可她仍是低估了流民的苦難,王五只在聽到‘打殺’二字時有了片刻錯愕,隨后便是大大松了一口氣的模樣,又是納頭便拜:
“小娘子,咱們不拘這些?!?/p>
“您既愿意將屋子便宜租給咱們,還愿意體諒咱們按日給銀錢,已是大仁慈,咱們絕對不會生事的,讓您在主家面前為難的。。。。。。?!?/p>
余幼嘉暗道一聲識趣,隨后才‘狀若無意’的提起自己在老屋中最最放心不下的東西:
“那就好。。。。。?!?/p>
“對了,我記得外祖母在院子后頭的棚子里還種了一些瓜果苗,種了沒多久,冬日又著實不適合改種,便只能留在那處。。。。。。?!?/p>
王五只覺是件極小的小事,自然是滿口應了:
“我與四妹子都是勤快人,不過是瓜果,咱們幫著看顧著就是!”
余幼嘉的心里這才算是結結實實的松了一口氣,示意人從地上起來,將剛剛數(shù)出的錢袋子交給對方,又掏出一把銅匙:
“既然如此,那你便將你媳婦帶去吧?!?/p>
“這是我自己配的鎖,鎖在屋外柵欄上,到了應該就能看到,你們得了這筆銀錢,將養(yǎng)幾日,只要不懶,活路是有了。。。。。。?!?/p>
王五又想躬身感激,這回余幼嘉想起什么,便沒有躲閃:
“剛剛聽說你媳婦繡工不錯,是吧?”
王五一愣,旋即露出了個比自己找到活計時還驕傲的神色:
“是,頂頂好的繡娘,手藝真沒的說!”
“小娘子家中有人需要繡活嗎?我回去問問她。。。。。。她指定愿意!”
余幼嘉倒也沒有否認,只道:
“我確實是有個活計需要找木匠與繡娘,只是不知道你媳婦的繡工如何,更沒親眼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