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在哪里買的草藥,莫不是買貴了?這種車前草田間地頭隨處都有,有把子力氣的人片刻功夫就能挖一堆,沒有晾曬,又重又占地方,藥鋪都不收,賣不起什么價?!?/p>
搞了半天,童老大夫說的‘這草藥不值什么錢’,原來是真的不值什么價!
虧她還以為既然老爺子的‘貴’不算太貴,那便宜也不能算太便宜。。。。。。
結果人家就真的是勤儉持家,想盡各種辦法替病患省錢的老大夫!
余幼嘉拎著草藥的手越發(fā)疲憊,原先想將手中草藥賣給對方的心思也散了,索性開始胡言亂語:
“那倒不是,我是覺得您這兒有些貴了,我手里這里約摸得有兩斤多,賣給我的那人只收了我一文錢。”
既然要互相傷害,那就貫徹到底。
這就是余幼嘉的想法。
可她沒想到,對面的那個婦人似乎聽她一文錢買了兩斤,也不覺得奇怪,只是又笑道:
“那小娘子應該是還沒到街市前,路上買的草藥,所以才撿了個漏?!?/p>
“那人許是不知道最近城中物價漲了一些,所以按照以前的價格賣給你了。”
余幼嘉原本還在惋惜的腦子瞬間清明,敏銳的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
“城中物價又漲了一些?”
那賣東西的婦人也是個好脾氣的,眼見沒有生意,又有個和自己閨女同樣大的小娘子嘮嗑,沒什么猶豫便回道:
“對,聽說咱們縣城前些天來了個新的縣令,要對坊市再抽三成的稅,連咱們這樣沒有牙帖,在路邊擺攤的商販,也要命官差來收個什么勞什子商位錢?!?/p>
“我今早去買別的攤位買菜,原本還三文錢能買兩顆的菘菜,如今倒好,三文錢只能買一顆。”
“蘆菔,矮腳黃,筍,蕨。。。。。。全部都比從前要貴,連運河碼頭的鮮鯽魚都漲了,原本一尾十五文,如今二十多文還只給一條小小的?!?/p>
婦人撇了撇嘴,看樣子像是有些惱火:
“我與我家男人原先還想著今年攢攢銀錢,去花銀錢買張牙貼進坊市里做生意,如今倒好,又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有著落——
誒?小娘子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