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你這小娘皮是不是將人當(dāng)傻子???我活了幾十年,大江南北都游過,莫說是在崇安縣,就算是在州府,在淮南,哪怕是京都,一大壇好酒也只有這個數(shù)!”
莫名奇妙的相撞,分外強硬的糾纏,貴到離譜的酒價。。。。。
老者怒火中燒的腦中終于有了一絲明悟——
這小娘子,莫不是來訛人的!
老者如此覺得,周遭的人自然也有此念想,原先站在余幼嘉這邊的人也調(diào)轉(zhuǎn)了槍口:
“小娘子,你是不是糊涂了,咱們城中物價哪怕再漲,你那么點的酒也不用十兩銀錢。。。。。?!?/p>
“剛剛真的是他撞你?小娘子,說慌可不好。”
“我們剛剛是怕他們二人將你欺負了去,可不是讓你有膽子訛人的。。。。。?!?/p>
。。。。。。
閑言碎語之中,連少年郎都瞥了一眼地上被摔壞的瓶罐。
但這回,他沒有再說什么讓老者掏錢之類的言語來,而是暗暗搖了搖頭。
余幼嘉沒有繼續(xù)胡鬧糾纏,卻也不怯場,徑直解了身后又一瓶酒,隨后又取出早已準備好的半掌小碟,往碟中倒了少許酒液,然后就近遞給了離自己最近的一個禿頂漢子。
漢子略略有些吃驚,不過也當(dāng)即明白了這位小娘子的意思——
這,這顯然是對自己的酒很有信心,覺得自己的酒能值得上十兩,所以這才倒出讓人品味!
漢子心頭對剛剛自己可能充當(dāng)小娘子‘幫兇’的罪惡感減少了一些,一口,便引盡了碟中的酒液。
旋即,漢子眼睛瞪大,呆立當(dāng)場,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眾人著急的厲害,推了一把漢子:
“你傻了?說話呀!”
漢子砸吧著嘴,一時有些舍不得張開口。
余幼嘉也不刻意要等一個答案,只是取回碟子,就著地上的干凈處的雪洗了洗小碟,又倒了半個指甲厚的酒遞給了下一個人。。。。。。。
下一個人飲了酒,竟也呆在了原地!
眾人一時間驚異非常,連老者和少年郎都密切關(guān)注著此間情景。
一人,兩人,三人。。。。。
終于,余幼嘉來到了面露詫異的老者身前,給他倒了半碗的酒液,平和道:
“老爺子,咱是公道做生意的人家,您剛剛說我沒長眼,非要與我爭辯是誰撞誰,我還會因氣性不平幾句,但要是說我家酒不值十兩,那便不是能不能爭論的事兒了?!?/p>
“我雖不舍得那瓶打掉的酒,但我更不愿意承擔(dān)‘訛人’的名聲,那瓶酒,也算我自認倒霉,不用賠我?!?/p>
“現(xiàn)下送您一碗酒,只求您喝了若覺得好,那便得買我一瓶酒,讓我能開張做個生意,不至于空著手回家。。。。。。”
“若是不好喝,那事兒也便算了?!?/p>
張弛有度。
先沖突,后示弱,卻拔高人品。
這些,余幼嘉早已心里演練過無數(shù)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