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往腔子里塞了雪,雪堵住了血,而泥腥味堵住了血腥味。
所以,剛剛余幼嘉與王五合力抬人的時候,才會覺得人‘輕’。
“裝的真像啊。。。。。。。”
余幼嘉突然的感慨,嚇了正在挖坑的王五一跳。
王五正挖坑挖的滿頭大汗,也沒細瞧只打開了一條縫隙的衣襟,只掃了一眼,又賠笑道:
“小娘子您說啥呢?”
“是說這婦人裝老婦嗎?逃荒路上,裝扮的越慘,越不會被劫掠,都是常有的事?!?/p>
余幼嘉沉默了幾息,方才重重搖頭道:
“這倒不是,我是說,將這婦人弄成這樣的畜生,裝人可裝的真像啊。”
婦人年紀既然不大,破衣下的肌膚也沒什么久病纏身的痕跡,那肯定多少能行動。
腐臭的也不厲害,想必死了也不算久。
甚至,連面容既不驚恐,也不憤恨。
她。。。。。
她一定是自己走了很久,才到此地。
可卻在到崇安縣之前,或許,也就在開城的前一日,她便被親近的人毫無征兆的奪了性命。
它。。?;蛘咚鼈?,不知道今日崇安縣會開城門,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真真正正填飽肚子,所以得小心翼翼的留著她,既不能被人瞧出來奪走,又不能嚇到人。。。。。
所以,還特地用冰封了她的肚子,用泥草填了她的胸脯。。。。。。
余幼嘉垂下眼,止住了心中的胡思亂想,問道:
“你剛剛說你來自溝灌縣?你們那里的情況如何?這婦人你可有見過?”
三連問,王五一時間不知道該先回哪個好,索性先回了簡單的:
“沒見過這人?!?/p>
“雖都是流民,可流民們也大多有自己的隊伍,有相識的同鄉(xiāng),便跟同鄉(xiāng),沒有便想辦法跟住同縣的人,若再沒有,才會想辦法找方言差不多的鄰縣隊伍跟隨?!?/p>
“各自的隊伍也有各自的規(guī)矩,領(lǐng)頭的往往是鄉(xiāng)里一同出來,說話能使人信服的那幾人,若是人生地不熟,不知性情。。。。。。也多半信不過。”
余幼嘉聞言倒是并不意外,只等王五往下說溝灌縣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