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郎這一嗓子,吸引了院中所有人的注意力。
這幾日忙到冒煙的余幼嘉慢慢從人堆中抬起頭,瞇著眼緩緩問道:
“慢慢說。”
先前較為辛苦的果醬生意被蔣掌柜搶走,她還能不理會。
如今,那蔣掌柜哪來的本事做寒饐節(jié)果盒?
五郎深吸一口氣:
“我今早出門采買,遠遠就瞧見蔣掌柜的鋪面前圍著不少人,本以為他們都是買果醬的,可湊近了瞧,才瞧見原來是蔣掌柜的店鋪原來是選了今日這個良辰吉日上牌匾?!?/p>
“他也和咱一樣,打定主意往后要賣果味,給鋪面取了個名字叫‘珍果坊’,還請了個舞獅隊,整條街上都是難得的熱鬧氣?!?/p>
“我在鋪面前站了一會兒,便見有不少人去捧場,不但買了成罐的果醬,還提了盒同咱們家果盒形狀大小都差不多的果盒出來。。。。。?!?/p>
女眷里發(fā)出一連串抽氣的聲音,但五郎帶來的消息顯然不止如此。
五郎定了定神,又放出了個讓眾人匪夷所思的重磅消息:
“我攔了個面善的客人,仔細問過,人家的定價只要一兩銀錢,也有四種果味,兩種嘉姐說過的硬糖,一種膏糖,一種則是連咱們都沒有做過的桃瓣罐頭——”
【咔砰】
果盒重重被放置到木桌上的聲音響起,打斷了五郎的言語,其余人皆不敢出聲,甚至不敢多看余幼嘉的臉色一眼。
五郎原本清秀的臉此時憋得通紅,好半晌,才極小聲的將剩下的半句話說完:
“。。。。。。但我確實問不到為什么那蔣掌柜能做出和咱們差不多的東西。”
“分明,分明無論是膏糖,還是糖水罐頭,都應(yīng)該是嘉姐自己做出來的,那蔣掌柜倒好,咱們這才開始賣了個把月,他便也開始賣,甚至還把咱們果盒里的柑橘罐頭換成了他自己做的新品。。。。。?!?/p>
先不說那蔣掌柜哪里來的手藝,他到底是哪里來的鮮果呢?!
這可是冬日,冬日!
最后一次秋獲都已經(jīng)過去近兩個月了!
桃子只怕在地里都爛過好幾輪,他怎么能弄出來這么多的桃子做糖水罐頭呢?
五郎想不明白,余幼嘉也沒好到哪里去。
她面無表情將手里的東西放下,起身走到五郎身邊:
“多說無益,不如親自去瞧一眼。”
“五郎,你隨我來?!?/p>
五郎連連點頭,也繃緊了臉,努力擠出‘興師問罪’的惱怒神情,氣勢洶洶的跟在自家阿姐身后準備責問蔣掌柜。
兩人一前一后往外走,正巧撞見白氏披著舊衣,被二娘扶著走出門。
縱使是知道外頭有急事,可白氏的出現(xiàn),仍令余幼嘉一下頓住腳步,松了眉眼。
五郎正鼓足勁兒要往外沖,這一下,險些直接摔到余幼嘉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