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壓抑到了極致,可細微處的差異,卻仍隱瞞不了余幼嘉。
余幼嘉隱有所覺,但燭火搖曳,美人含怨,恍若從前的夢境,令她無法將僅有絲縷的古怪之處拼合。
她瞇眼,第一次問出了那個壓抑在心里很久的問題:
“表哥其實討厭余家的女眷們,是嗎?”
此聲猶如臘月冰泉,一下澆滅清癯青年的惡念,令他無法抑制的回想起那張少年的臉。
到底還是。。。。。。
魚目難以混珠。
周利貞那樣的真君子,怎么會說這樣的話呢?
他掩息哀嘆,她卻仍在等。
一息,一盞,一炷,沒有言語,她卻仍在等。
余幼嘉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在為她在為周利貞的‘古怪’而找由頭。
她其實很早就察覺到表哥不喜歡余家女眷,但她一直憑借著心中的信任,一直沒有談及這件事。
但今日,她想聽聽答案。
“是?!?/p>
一片駭人的死寂之中,他終于開口:
“我不喜歡她們。。。。。。十分厭惡。”
“她們早晚有一日,會拖累死你?!?/p>
這是他第一次,在余幼嘉面前真實的表露意向。
如十四所說,他就是如此脾性。
他恨天地,恨生平,恨萬物如恨自己。
他總不是能容下別人的人,裝不了,也不討喜,更沒有會寬待真正的他。
所以,被舍棄是應該的。
他以為余幼嘉會質問,會發(fā)怒,會疑慮。
沉寂的那些時間里,他。。。。。。
他再一次,做好了被拋下的準備。
但,沒有。
如那日城外‘初遇’一般,余幼嘉再一次救起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