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緒凌沉默地看著她。
“他們說我是妖物,你便在菜市口殺人,告訴天下人我是人?!蹦角錆±^續(xù)說,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現(xiàn)在他們說我妨礙國運(yùn),你便要親赴戰(zhàn)場,用一場勝利來證明他們是錯的?”
她向前一步,與他離得極近。
“謝緒凌,你究竟是在為我劈開一條路,還是在用我,為你自己鋪路?”
這個問題太過尖銳,像一根刺,扎進(jìn)了兩人之間看似平靜的偽裝之下。
謝緒凌沒有回答,只是反問:“這兩者,有何區(qū)別?”
“有?!蹦角錆〉幕卮饠蒯斀罔F,“前者,你是我的夫君。后者,我是你的武器?!?/p>
空氣仿佛凝固了。
良久,謝緒凌才緩緩開口:“明日,我會向陛下請旨,掛帥出征。”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卻用行動給了她答案。
慕卿潯后退一步,拉開了距離。她臉上沒有什么表情,只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好?!?/p>
一個字,再無多言。
夜里,兩人同床異夢。
慕卿潯背對著他,身體繃得像一張拉滿的弓。
她想,周崇說對了一件事。枕邊躺著一個能面不改色看殺人的人,謝緒凌夜里真的睡得著嗎?
那她呢?枕邊躺著一個將她當(dāng)作武器,隨時準(zhǔn)備在棋盤上犧牲掉的人,她又如何能安睡?
黑暗中,謝緒凌忽然翻身,從背后將她攬入懷中。
他的手臂箍得很緊,像是要將她揉進(jìn)骨血里。
“卿潯?!彼N著她的耳朵,聲音嘶啞,“等我回來?!?/p>
慕卿潯沒有動,也沒有回答。
她只是睜著眼睛,看著窗外沉沉的夜色。
這場戲,確實(shí)才剛剛開始。但誰是演員,誰是看客,誰又能笑到最后?
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