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屑飛濺。
“張遠!”耿烽的咆哮聲,震得整個帥帳嗡嗡作響。
“……末將在?!睆堖h下意識地挺直了身體。
“秦風!”
“末將在!”
“你們看清楚了!”耿烽用刀尖指向那股遠方的狼煙,“那不是求援!那是國公爺在告訴我們,他成功了!他用他的親衛(wèi)營,用他自己的命,把蠻族所有的主力,都死死地拖在了狼居胥山那個小小的隘口!”
張遠的身體開始發(fā)抖,不是因為憤怒,而是一種巨大的、難以言喻的震撼和悲慟。
他終于明白了那個“打下一座空營”的命令。
他終于明白了這場殘忍的“后手”。
“國公爺……”張遠的眼淚決堤而下,他雙膝一軟,跪倒在地,朝著狼居胥山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
“傳我將令!”耿烽舉起了手中的戰(zhàn)刀,刀鋒閃爍著冰冷的光,“全軍擂鼓!一刻鐘內(nèi),我要看到所有還能喘氣的士兵,都給我披甲上馬!”
他頓了頓,環(huán)視著帳內(nèi)因他的話而震驚的眾人。
“我們的目標,不是去給國公爺收尸!”
“我們的目標,是正北三十里,蠻族王帳!”
“今夜,我要用蠻王的頭顱,祭奠我北朔三十萬戰(zhàn)死的英靈!祭奠國公爺!”
“全軍——”
“——出擊!”
帳外,沉寂了三天的戰(zhàn)鼓,被轟然擂響。
咚!咚!咚!
鼓聲如雷,喚醒了這座死寂的軍營。無數(shù)士兵從營帳中沖出,臉上帶著迷茫,但當他們聽到那聲嘶力竭的命令,當他們看到那直沖天際的三色狼煙時,所有的迷茫都化作了滔天的殺意。
耿烽大步走出帥帳,翻身上馬。
他沒有再看狼居胥山的方向一眼。
懦夫,已經(jīng)當了三天。
從現(xiàn)在起,他要當一頭復(fù)仇的惡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