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天牢最深處的死囚牢房里空氣仿佛凝固了。
大祭司像一具被抽走了骨頭的破布娃娃無力地掛在鐵鏈上瘋狂的咆哮和掙扎都已停止只剩下粗重的喘息聲。他頭上的斗篷在剛才的掙扎中滑落露出一張布滿猙獰燒傷的臉那塊位于額頭中央的暗紅色胎記在昏暗的火光下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他輸了輸?shù)靡粩⊥康亍?/p>
不是輸在刀劍酷刑之下而是輸給了那幾句誅心之言。
慕卿潯就那么平靜地站在牢門外沒有再多說一個字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她知道火候已經(jīng)到了現(xiàn)在需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這個被徹底擊潰了精神防線的人做出最后的選擇。
靜姝站在慕卿潯身后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她看著慕卿潯的背影眼神里充滿了敬畏和探究。
這個女人太可怕了。
她不動刀兵不施酷刑僅僅憑著幾句話就將一個連刑部都束手無策的魔頭逼入了絕境。她的手段已經(jīng)超出了靜姝對“權(quán)謀”二字的理解。這根本不是凡人能擁有的智慧這簡直……近乎于妖!
靜姝忽然想起了坊間的傳聞?wù)f國師謝緒凌能通曉過去未來有神鬼莫測之能。難道他將這種能力也傳給了自己的夫人?
這個念頭一出靜姝自己都嚇了一跳。但除了這個解釋她實在想不出慕卿潯是如何得知拜眼教二十年前的絕密舊事的。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牢房里只剩下火把燃燒時發(fā)出的“噼啪”聲和三個人輕重不一的呼吸聲。
終于大祭司那沙啞得如同破鑼般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我……我說……”
他的聲音里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囂張和惡毒只剩下無盡的疲憊和絕望。
慕卿潯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喜悅。成了!
“說吧。”她的聲音依舊平靜。
“給謝緒凌下‘引子’的人不是我?!贝蠹浪敬⒅f道“是我的大弟子也是天機閣的‘天權(quán)’使楚云帆?!?/p>
“楚云帆?”慕卿潯在心里默念著這個名字。
“他在哪里?”
“他……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逃出京城了?!贝蠹浪緮鄶嗬m(xù)續(xù)地說道“秋獵計劃失敗后我……我就用秘法通知了他讓他立刻前往北境。”
“去北境做什么?”慕卿潯追問道。
“謝緒凌的身體還在北境大營?!`靈引’這種奇毒最關(guān)鍵的一環(huán)就是‘引子’和‘母體’之間的感應(yīng)。楚云帆是施術(shù)者他能感應(yīng)到謝緒凌靈魂的大概位置。他去北境是想……是想找到謝緒凌的身體用他的肉身來要挾你體內(nèi)的謝緒凌逼他就范……”
聽到這里慕卿潯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