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公辦事?”慕卿潯重復(fù)了一遍,隨即輕笑一聲,“那么,替趙王府偽造通敵信函,也是奉的公事?”
張德臉色瞬間慘白,汗如雨下,嘴里只能發(fā)出“嗬嗬”的聲響。
“你不承認(rèn),沒關(guān)系?!蹦角錆□獠交氐綍负?,將都察院那份公文,輕輕推到桌子邊緣?!斑@是都察院的記錄。你敢說,這上面寫的,是假的嗎?”
張德的視線落在那個(gè)刺眼的官印上,最后一道心理防線,徹底崩塌了。
但他仍存著一絲僥幸,或許,這只是一個(gè)圈套。
“夫人……小人冤枉!小人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構(gòu)陷護(hù)國公啊!這……其中一定有誤會(huì)!”
“誤會(huì)?”慕卿潯從袖中取出一沓紙,扔在了他的面前。
紙張散落一地,每一張上面,都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字。那字跡,模仿的正是她自己的筆鋒。有的生疏,有的相似,有的,幾乎能以假亂真。
“我的人,在你床下的暗格里,找到了這些?!蹦角錆〉穆曇衾淞讼聛恚澳阍诰毩?xí)我的筆跡時(shí),是不是也覺得,其中有什么誤會(huì)?”
看著那些尚未銷毀的練習(xí)稿,張德的瞳孔縮成了針尖。他所有的狡辯、所有的僥幸,在這一刻,都被碾得粉碎。
他完了。
“是趙王府的總管!”他猛地磕頭,額頭撞在青石板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是他逼我的!是他拿著我家人的性命威脅我!他說只要我辦成了這件事,就給我一大筆錢,送我們?nèi)译x開京城!我……我是一時(shí)糊涂啊夫人!”
他痛哭流涕,語無倫次的將趙王府總管如何找到他,如何威逼利誘,如何讓他模仿筆跡偽造信件的全過程,竹筒倒豆子一般,全說了出來。
“鐵證,都在我交給他的那個(gè)木匣里!還有趙王府給我的定金銀票!”
慕卿潯靜靜地聽著,直到他哭得沒了力氣。
“很好?!彼_口,聲音里聽不出喜怒,“把你剛才說的話,一字不差地寫下來,畫押?!?/p>
她要的,不僅僅是人證,更是物證,是完整的證據(jù)鏈。
張德不敢不從,掙扎著爬起來,在阿武的監(jiān)視下,用顫抖的手寫下了完整的供狀。
當(dāng)他按下血紅手印的那一刻,慕卿潯知道,反擊的號(hào)角,終于可以吹響了。
她拿起那份供狀,吹干了上面的墨跡。
“趙王府倒臺(tái)之后,你的家人,護(hù)國府會(huì)保他們一世平安?!?/p>
張德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希冀。
“至于你,”慕卿潯看著他,“你的罪,要由大周的律法來定。”
她轉(zhuǎn)過身,不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