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詞!”林黛玉那美麗的臉蛋上滿是驚喜,“這詞竟有這般靈氣!寫秋景卻不帶半分蕭瑟,反如月華沾露,清潤(rùn)又溫煦,倒像外祖母平日里待我們的模樣,慈善里透著清朗。琮三爺不寫珍饈美玉,只寫兒孫承歡,想來是懂外祖母最喜的,原是這份繞膝的暖意呢。琮三爺好才思,好文采!”
薛寶釵那素來端莊的臉蛋上,也是少有地露出了飛揚(yáng)的笑容:
“此詞真真是體大思精!起筆金風(fēng)桂魄,既應(yīng)了八月生辰,又以桂喻貴、以月喻明,暗合老太太‘貴而不驕,明而能容’的德范。既祝兄弟和睦,又頌家國(guó)同輝,格局闊大卻不失溫情,末了落回天倫之樂,真真做到了雅俗共賞,莊諧相宜。琮兄弟好才華!”
賈元春的目光中滿是驚喜:“讀罷此詞,恍覺滿室榮光!文步紫禁,金章綠綬,寫的是家族榮光,何嘗不是祖母一生辛勞護(hù)佑的見證?有這般好詞為賀,是祖母之福!琮弟有這般才華,是我賈府之幸!”
聽著她的話,趙玥滿臉贊同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這詞兒寫得倒是比太后壽宴上,那些狀元、大學(xué)士寫得還好呢?!?/p>
“你瞧見過狀元大學(xué)士寫的賀壽詞兒?”史湘云詫異地看向她。
“沒,只是聽說?!壁w玥連忙搖頭。
史湘云沒有多想,只是嬉笑道:
“三哥哥這詞兒寫得真好!有股子精氣神,像是把咱們賈府的熱鬧、老祖宗的福氣,都揉在一塊兒了!祝千齡,松椿比壽,聽著就好呢,比那些酸溜溜的詞兒強(qiáng)多了!”
李紈也點(diǎn)頭贊道:“琮哥兒這詞,最難的是‘真’,他盼著老太太福壽綿長(zhǎng)的真心,比多少華麗辭藻都動(dòng)人。這詞里骨肉相連的親厚,倒像是為老太太量身裁的衣裳,熨帖得很。琮哥兒好心思!”
“我大字識(shí)不得幾個(gè),不懂什么詩詞,也覺得這首詞兒寫得好呢?!蓖跷貘P的目光里滿是復(fù)雜,她本以為賈琮只是一個(gè)普通人,頂了天能言善道,可此時(shí)瞧來,他竟是有這等才華。不像賈璉,是一個(gè)十足的紈绔子弟。
在下意識(shí)中,她拿著賈璉和賈琮做了對(duì)比。
探春湊到迎春耳邊,小聲道:“三哥哥好文采,這詞兒把寶二哥都比下去啦!”
賈寶玉是她哥哥,按照道理她不該這么說的,可賈琮的詞實(shí)在太好,以至于她不得不說出這樣的評(píng)價(jià)。
迎春沒有說話,只是捂著嘴巴,瞇眼而笑。但她的眼眶卻是通紅的,弟弟有這等才華,她這做姐姐的,心里又是欣慰又是歡喜,更多的卻是感動(dòng)。吃了十多年的苦,他終于熬出頭了。
同樣感動(dòng)的還有鴛鴦,她本以為賈琮這次輸定了,她甚至只求他不要輸?shù)锰y看就好??伤麉s拿出了這等上佳的賀壽詞,不光將賈寶玉比了下去,甚至還得到了全場(chǎng)賓朋的一致好評(píng)。此時(shí),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mèng)。
“嘻嘻。”晴雯忽然嬉笑著湊到她耳邊,“某人可要備些上好的胭脂呢,若是胭脂不好,三爺吃了不喜,該如何是好呢?”
作為賈琮的貼身丫鬟,很多事是瞞不過她的,比如鴛鴦和賈琮立下的這個(gè)吃胭脂的約定。
鴛鴦臉色大紅:“你這小蹄子再胡說,我撕了你的嘴?!?/p>
晴雯嬌笑不已:“姨太太有話,婢子不敢不從?!?/p>
鴛鴦大羞,作勢(shì)欲打,兩女嬌笑著鬧成一團(tuán)。
……
堂中。
這首詞一出,全場(chǎng)一片驚喜和贊嘆,賈府眾人更是喜上眉梢。不過有一人半除外。
那一人正是王夫人。